“我试一下体温,你躲什么啊!”他吼道。
她缩了缩脖子:“我以为你要打我。”
“你要不是病号,我真想打你。”
“你敢!”
“是谁跟我说的?说不用我去找他,说自己能解决?”
“你就这么解决的,是吧?连小命都不要了,真行!真厉害!”丁峻明喋喋不休地挖苦她,又拉着脸问,“真就这么喜欢他?”
沈冰清突然垂下头,沉默了许久,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想喜欢了。”她低声说,声音轻得像在喃喃自语,“喜欢一个人,太累了。”
“怎么不进去?”许澄光在一旁问他,“你不是特意来看她的吗?”
“不进了。”
“你进去陪她吧,我回去了。”
“你自己能行吗?”许澄光问。
他淡淡道:“没事。”
谢泽阳转身往自己的病房走,中途被护士喊到办公室补填了一下个人信息。等他回到病房门口时,看见沈冰清正穿着病号服独自坐在门外走廊的座椅上。
视线相对的瞬间,她从座椅上起身,走到他面前,清了清嗓子:“咳……”
“好巧啊,谢泽阳,在这儿遇见你。”
“我听说你做实验把手给划伤了,还晕血昏倒了。不是我说你,做事得专心,既然知道自己晕血,还不小心一点……”
她挡在门口,脸色苍白得不行,额上还渗着薄汗,嘴唇也毫无血色。
不好好在房间休息,还有心思来取笑他。
心里又是一阵烦乱,他伸手拉起她:“回病房。”
“你干嘛!我受伤了,你还用这么大力气扯我!”
他立刻松开了手,注意到她的手腕上有好几道明显的青紫,心里的烦乱瞬间达到了极点。
“所以呢?”他停下脚步,冷着声音问她。
她一怔:“所以什么?”
“所以你这些伤都是怎么来的?”
“我……和你有关系吗?”
“早恋,打架,进医院,你爸给你转学,答应你来借读,就是为了让你来干这些事的,是吗?”
“沈冰清,人要是自甘堕落就没救了,谁都救不了你。”
她沉默了一会儿,冲他喊道:“我的事不用你管!我也不用你救!”
“谁爱管你?”他说。
他推开病房门往里走,感觉到身后有一个东西砸到了自己的背上,软绵绵的,力道很重,砸在身上却并不疼。
走廊座椅上的抱枕随着她的动作掉落在了地上。
他回头看她,注意到她正气鼓鼓地瞪着自己,眼圈微微泛红,看着像要哭了。
他转过头,眼睫止不住地颤抖。
明明背上不疼,哪里都不疼,心脏却是疼的,像被无形的利刃狠狠剜刺,疼到他胸腔震颤,快要无法呼吸。
他想起了自己在实验室听到她受伤被送去医院时的感受。
一颗心就这样送出去,挂在一个根本不在意自己的人的身上,任由她处置。
这就是喜欢吗?
初中班主任说,沈冰清没心没肺,对人对事永远三分钟热度,干什么都没长劲儿。
单艺迪说,她没有一次站在你这边过。
她可以处处维护丁峻明,也可以为了吴皓打架住院。
在她的心里,丁峻明,许澄光,江萌,吴皓,太多人都比他更重要。
所以当初,她在他打针的时候捂住他的眼睛能代表什么?
在他生日那天对他说生日快乐,唱歌给他听,送给他生日礼物能代表什么?
在蜡烛燃烧时许下心愿,说自己的愿望是希望他全部的愿望都可以实现,又能代表什么?
他早就已经不是她的班长,也不是她的同桌了。
失去了这两个身份的他,在她眼里又是什么?一个可以简单寒暄,但擦肩过后马上不想再多看一眼的老同学吗?
他垂在身侧的手指渐渐握紧,又最终无力松开,再回过头时,走廊里空荡一片,身后的人影已经消失不见。
第20章 雪天
“北京下雪了。”
“我背她去医院,她发现我的腿受伤了,一直在哭,哭得很凶。”
“她好像很担心我。”
——谢泽阳的日记
夜里回到家,他站在门厅换鞋,注意到置物架上挂着一条米白色的羊绒围巾,样式有些眼熟。
很像……沈冰清戴的那条。
他心跳倏地一漏,听见妈妈从房间里开了口。
“围巾是清清送给我的。”
“我晚上去市医院对面摆摊了,想卖点儿返季的鞋。清清刚好从医院里出来,小脸煞白的,嘴唇也干得快没血色了。她不告诉我生了什么病,还张罗着要帮我一起卖,说想让我早点回家。”
妈妈说着咳了起来:“听见我咳嗽,又看我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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