辈。笃信占卜,一心避劫,什么可笑做派。在花颜看来,吉凶绝非天定,人定胜天。
“我也不信,不过此处确有奇异。”左耀卿知她心思,便笑着指给她看:“喏,旁边那座长留山便是我从前修炼的地方。都道‘一山有四季,十里不同天’,相邻的两座山竟也迥然不同。那里没有半分春意,山上的雪终年不化,简直像西北极寒之地。”
听着这些话,花颜不由记起了些旧事,正欲追问,却听见远处隐隐的破空之声。
“他们来了。”左耀卿眉目一敛,负手遥望。
无论如何,他如今仍是左二公子,世家重礼,礼不可废。宗门得了消息,定会派人下山接迎他。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兄长会亲自前来。
自远处天边,左昭恒御剑踏空而下,快步走到左耀卿面前。他的神情依旧淡漠如昔,相较从前,更添了几分上位者的凌然气度。
不过,这一切只是表象罢了。左耀卿在近前瞧得分明,一向不动如山的兄长,此刻眼中隐有泪光。
百年未见,久别重逢,兄弟二人相对而立却又都默然不语。左耀卿长久地凝视兄长,左昭恒也在细细打量着幼弟。
若换作凡人的说法,离家游历前,左耀卿尚是个未经世事的弱冠少年,可如今已是个成熟的男人了。
他从前并不爱着浅色,因嫌舞刀弄枪时多有不便,眼下却穿了一袭月白衣衫,玉冠束发,长剑并未在手,真真似位自人界而来闲云野鹤般的年轻公子。戾气尽隐,只余温润和煦。
这样的变化,缘何,左昭恒心中自有计较。
他已阅过了弟弟寄回的信笺,有些事情,父亲和师长容不下,他却不甚在意。来时的路上他还曾想,不论那女子容貌如何家世如何,以耀卿的身份总归都是配得上的,只要他们真心爱慕、两情相悦便好。
他旋即向左耀卿身后望去,难得有些好奇,想见一见那个传闻中“靠合欢宗媚术拐跑世家小公子”的不良女修。
花颜自然也察觉到了他目光的投向,勾唇一笑,大大方方地抬头。然而,目光相接的一瞬,左昭恒却如遭雷劈。
他不自觉地向后退了半步,顷刻间面色惨白。
刚巧,其余下山接迎的宗门子弟已经跟到了近前,正与左耀卿行礼寒暄。因而左耀卿并未及时发现这边的变故。
气氛愈加诡异,花颜却毫不意外左昭恒的反应,依旧十分坦然地立在那儿。
嫣红的眸,瓷白的脸,流仙裙上绣着朵朵娇艳的海棠,栩栩如生。美人未施粉黛,如此素雅底色的衣裙穿在她身上竟只余媚意。花气袭人,引得一些年纪较轻的弟子不住偷看,面色微红。
左昭恒也在看她,尤其凝在她的眸子上,长久地移不开目光。
花颜也不开口说话,她一直在等,等左耀卿转过头来注意到这边的景象——
“耀卿……”她立刻换了副神情,怯怯地躲到他身后。
左耀卿皱着眉看向兄长,回握住她沁凉的小手,轻咳了一声。左昭恒如大梦初醒般,这才终于回过神来。
只是,他既没有觉得尴尬也没有果断移开目光,反而朝着花颜大步走去,气势迫人。
左耀卿万万没想到兄长会如此失态。他直觉不对,一边坚信兄长不会轻易为美色所迷,一边又担心他会伤害花颜。
“大哥!阿颜她……”
左耀卿赶忙挡在花颜身前,左昭恒看也不看他,灵力自袖袍间掠出,紧紧缚住了他。
没料到兄长当真会出手对付自己,左耀卿不慎中了招,根本动弹不得。他急切道:“大哥,别伤她!阿颜是个好姑娘,她还救了我的命!”
缚住他的灵器名曰“定绫索”,是左昭恒的护身法宝。这物专用来对付高阶修者,不仅可以限制行动,还能吞噬灵力。左耀卿虽没感到灵力流失,一时半会却也挣脱不得。
危险步步逼近,花颜却根本不退。
左昭恒再不复往日云淡风轻的模样,他沉着脸,一字一句地质问道:“你究竟是谁?”
她不答,只浅浅笑看他。
眼见一片光幕霎时笼罩在花颜身上,左耀卿彻底恼了,咬牙催动本命剑。剑随心动,顷刻便显现在花颜面前,其中蕴含的灵力外放,光幕渐生裂痕,最终化作无数飘散碎尽的亮光。
趁着左昭恒侧身闪避的间隙,花颜一把握住剑柄,毫不犹豫,凌空斩下。
千钧一发之际,一阵隔空琴音铮然而响。
琴音如刃般飞掠而过,花颜面颊微凉,赶忙收剑回撤。恰在此时,左耀卿也挣开了定绫索的束缚,接住花颜后顺势一掌劈出。
左耀卿环着她稳稳落地,焦急问道:“阿颜,你怎么样?”
温热的怀抱就在身侧,花颜冷静下来。她抬手一抹面颊,只见指尖一片鲜红。
“耀卿!你放肆!”
刺耳的破空声传来,一紫衣女子拧着秀眉,正站在左昭恒身侧怒斥他们:“你大哥日夜悬心你的安危,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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