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为什么那样说你?”
“可能他只认得我吧。”傅珩之疲惫地打哈欠,“我也很冤枉。”
宋西岭有很多疑点没搞明白,但傅珩之看上去很困,他只好把问题都吞进肚子里。
这件事就这么不大不小地过去了,虽然不知道傅珩之用了什么手段,但公寓门口再没有出现过陌生人。在临近期末紧张的学习生活里,宋西岭慢慢淡忘了这件事情。
因为有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情发生了。
他由于作业五次没交,八次点名没到,以及上学期期末跑出去拍照误了期末考试和补考,被一向以严格著称的系主任抓典型,老师们挂掉了他八门课程。
办公室里,系主任全程冷着脸,在其他老师好言相劝后,他对宋西岭说了唯一一句,也是约谈的最后一句话。
“表演系从来没有你这么差劲的学生,以后也不会有你这样的艺术家,你不适合待在这里。如果不想被学校劝退,就把你家长找来,和我谈转专业事宜。”
宋西岭一直听说大学挂科不会被叫家长,事实证明,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还是多少有点不一般。
他把系主任的话和期末成绩叙述给傅珩之时,后者那张惯常带着温柔笑容的脸上,罕见地同时露出了惊讶、嘲笑、感慨以及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我头一次听说你们这个专业也会挂科,这话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你的成绩单,我会以为是在开玩笑。”
“……”宋西岭有点窘迫,“你有时间去吗?老师很生气,他不想和我说话。”
傅珩之靠在老板椅上笑看着他,似乎真的认真思考了一会儿。
“嗯……我去了他会骂我吗?”
宋西岭心想极有可能,但他说:“不会的,老师对家长不一样。”
“可你脸上表情好像在说‘你一定会被骂死’。”
“……”
宋西岭战战兢兢地上了几天学,不断地有老师找他谈话,问他家长什么时候来,说这是系主任的个人风格,认为学生听不进去话的时候就应该叫他的家长好好教育。
双亲唯一健在的老妈不知所踪,叔叔在国外,舅舅虽然离得近,但宋西岭完全不想让他知道这件事情。
思来想去只有傅珩之最合适,宋西岭又旁敲侧击问了几次,都被不温不火地打发了。
在意识到傅珩之是真的不准备去的时候,他有些慌了。
眼看离系主任下达的见家长时间还有两天,某科老师还给他发邮件,好心提醒他不要忘记这件事时,他再一次向傅珩之提出了这个请求。
傅珩之仍旧不正面回复,而是瞥了他一眼说:“你不是挺心疼我么,结果就这么让我去挨骂?”
“不是……求你了,”宋西岭着急地说,“他真的会让我退学的。”
“那不是正合你意吗,反正你也不想上课、不想做作业、不想考试。”
“啊。”宋西岭怔愣了一下,“我没有。”
“嗯,是吗?不要勉强自己吧。”
傅珩之说完以后就转过头继续看文件,不再理他。
宋西岭失魂落魄地回到卧室,呆坐了一会儿,拿出纸笔,决定给系主任写一封真诚的道歉信。
他第一段话怎么写都觉得不对劲,改了又改,脑子里不断浮现出傅珩之的话。
他的确不算太喜欢这个专业,更谈不上上心,但他一点都不想被退学。
报名,是傅珩之亲自带他填的信息;准备考试,也是他给报的补习班;昏天黑地地学了那么久,迎来了一个皆大欢喜的结果,眼看马上大三了,怎么能就这么轻易地放弃了呢?
宋西岭越想越愧疚,说到底都是他的错,全系七十个同学,没有一个像他这样不学无术的,他现在不仅是整个系的奇葩,更对不起自己两年前的努力和傅珩之的期许。
他恹恹地趴在桌子上,直到傅珩之从后面把他抱了起来。
“十二点半了,休息。”
宋西岭脑子里乱七八糟,一点都不困,他转身抱住了傅珩之,把他压在了床上。
“……干什么?”傅珩之笑了,“我明天还上班呢,不许勾我啊。”
“我……傅珩之,你帮我去见见老师吧……”
“想色诱啊,这招没用,死心吧。”傅珩之闭上了眼睛,抚摸他撑在肩膀两侧的手臂。
“怎么样才有用啊?”宋西岭绝望地说。
他低笑了一下说:“叫声好听的我听听。”
“……”
“不叫免谈。”
“……”宋西岭整个脸爆红,犹豫了半天,蚊子哼哼般嗫嚅两个字。
“什么?我听不见。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傅珩之慢条斯理地说,“先说称谓,再求我。重来。”
“求你了,老公……”他难堪又羞耻,从头发丝到脚指甲盖都在冒汗,可傅珩之调笑的眼神显然让他重复不断地说下去,“求你了老公,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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