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谢昱实在喝不动了,用着更衣的借口出了大殿,走到一处僻静的园子里,蹲到花丛边便吐。
&esp;&esp;吐完之后感觉两耳轰鸣,天旋地转。他强撑着起身,踉跄着走了两步,忽然悲从心起,看着四周寂静无人,一整天的伪装像是被火舌舔到了的窗纸,瞬间碎成灰烬。
&esp;&esp;旁边长着几棵石榴树,谢昱缩到最大的那棵下面,背靠着树干,嚎啕大哭,涕泗横流。
&esp;&esp;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头顶忽然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
&esp;&esp;谢昱抬头,头顶正前方出现一抹发白的影子。
&esp;&esp;“啊!”他的后脑勺猛地砸到了身后的石榴树上。
&esp;&esp;“王爷小心。”
&esp;&esp;谢昱吓得心都快从嘴里蹦出来了,听到这话,才看清原来面前站着一个人,那抹白影子是他手里拿着的帕子。
&esp;&esp;“你你你……是谁?”
&esp;&esp;此处几乎一片漆黑,他根本看不清这人长什么样。
&esp;&esp;“下官殿中侍御史齐辙。”
&esp;&esp;“哦,御史台的人。”
&esp;&esp;谢昱扶着树站起来,树上的石榴花扑扑簌簌砸下来。
&esp;&esp;他往前走一步,齐辙后退了一步。
&esp;&esp;手里还举着白帕子。
&esp;&esp;“是不是准备参我……言行无状?”谢昱酒意冲脑,说话有些大舌头,“参吧,本……本王让你参。反正欺负本王,也……没什么难的。”
&esp;&esp;“殿下多虑了。”齐辙道,“下官只是见殿下需要帮忙,才上前问询,并无二意。”
&esp;&esp;谢昱根本不信这人的说辞,闻言冷笑一声,想要绕开他往前走。
&esp;&esp;然而刚要迈腿,脚脖子却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缠住了,此时的他根本没能力自救,整个人向前扑去。
&esp;&esp;齐辙伸手去扶,却不料谢昱的手抢先一步抓到了另外的东西。
&esp;&esp;“啪。”
&esp;&esp;官袍的腰带被薅断了。
&esp;&esp;罪魁祸首扑在了他脚上。
&esp;&esp;……
&esp;&esp;莲州是大周最靠北的一个州,东面临海,西面与繁城守军驻扎地相连接,也是北方三大屯兵重镇之一。
&esp;&esp;领兵驻守此地的人叫林岳,寒门出身,十年前北真南下时他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兵,后来在一次次抗击北真骚扰的战斗中锋芒渐露,泰和七年正式接受朝廷任命,成为七万莲州守备军的统领。
&esp;&esp;因统帅姓林,是以莲州军也称林家军。
&esp;&esp;六月初十,福宁公主出嫁的队伍抵达莲州。两国约定,将此处定为接亲地点。
&esp;&esp;“大哥,公主仪驾已经安全到达驿馆了。”林飞云与林岳一母同胞,却比他小十几岁。长兄成为一军统帅那年,他才刚够投军的年龄。
&esp;&esp;“稳重,说了多少遍还是不长记性。”林岳与一众部将商议完布放的事,从堂内走出,虎着脸教训不够稳重的幼弟。
&esp;&esp;正在往外走的将领们对这幅场景已经见怪不怪,脚步不停,却都侧头给了这位讨人喜欢的小林将军一个笑脸。
&esp;&esp;林飞云立收了面上的笑,做出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心里却知道,兄长根本不会真的生气。
&esp;&esp;“禀报大帅,卑职奉命带人迎接公主仪驾入莲州,眼下已经将公主安全送抵驿馆,特来复命。”
&esp;&esp;“嗯,知道了。”
&esp;&esp;“大帅,卑职接下来还有什么任务?”
&esp;&esp;“领着你的小队,护好驿馆。”林岳道,“旁的不用你操心。”
&esp;&esp;“驿馆就在咱们眼皮子底下,出不了什么事儿。”林飞云道,“大帅,我想去布防。以那些黄头奴的尿性,来接亲的时候肯定要暗中做手脚。我要……”
&esp;&esp;话未说完,林岳横来一眼。
&esp;&esp;林飞云瞬间变成了太阳底下的小草儿,蔫儿了。
&esp;&esp;“知道了,我一定看好驿馆,不让公主受任何惊扰。”他垂着头说。
&esp;&esp;少年的肩膀被宽大的手掌拍了拍,再抬起头时,见兄长已经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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