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罩,拎上枕头去了客房。
自打上回从阳光房回来,他再也没法在空旷的房间独处,客房的床品不如主卧舒适,他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最后敲开了管家的门。
“满少爷,您这是?”
“我烦他。”姜满说,“我跟您挤一晚行吗?我睡觉老实,不会踹到您的。”
管家忙不迭说:“有矛盾最好当天解决,先生不是不讲理的人,您跟他好好聊聊?”
“在床上聊?”姜满一哂,“我不想被他玩死。”
“咳——”管家目光躲闪,叹了口气,“您进来吧,我打地铺。”
姜满入睡快,睡得深,只要身体无恙、床品舒适,他一觉能睡十几个小时。
他照例睡到中午,下意识摸了摸枕边,已经没有姜撞奶了。伤感还未腾起,他一下弹坐起来。
他睡在主卧的床上!
头发睡得全炸起来了,他顶着空白的脸静坐五分钟。怀疑自己添了梦游的毛病,都没怀疑袁亭书半夜把他抱回来。
姜满不信邪,一连去管家房里睡了好几晚,转天鬼打墙一样从主卧醒来——只能是袁亭书把他搬回来的。
这个变态。
袁亭书早出晚归的不知在忙什么,姜满正好眼不见心不烦。
这天肖霁川来别墅给他看眼睛,好几套测试做下来,疑惑地自言自语:“怎么不见效呢……”
离得近,姜满听见了,话音带着哭腔:“一点不见好吗?”
肖霁川没敢说。
袁亭书坐在旁边,端一盏茶慢慢品:“我找几个眼科专家来?”
肖霁川摇头:“他眼睛没问题,从一开始就不是眼睛的问题。”他小声跟袁亭书说,“他是心病。说真的,你别刺激他了,长时间不能视物眼睛可就真坏了。”
“我怎么刺激他了?”袁亭书往姜满那边抬抬下巴,“天天换着花样哄,没见他气色好多了?”
“你带他出去散散心,逗逗他。你不是有好几间铺子嘛,带他逛逛啊。”肖霁川无语,“姜撞奶在这一亩三分地待久了都想去院儿里撒欢,何况姜满一个大活人呢。”
于是袁亭书遵医嘱,打算带姜满出门。
袁亭书在衣帽间换衣服,姜满听着窸窣的声音,感觉穿得挺繁琐。估摸多半是穿白西装,或者其他的白色套装。
袁亭书这人自恋,曾亲口对他说:“我喜欢白色,衬得我高洁。”
姜满等得不耐烦了,敲出siri问时间。半小时过去了,袁亭书还在捯饬。
“好了没有?”
“心急什么。”
姜满转身要走,被袁亭书捉住了手,往领口的地方摸,笑着说:“这是新拍得的老玛瑙,边缘缠了金丝——能摸出凹凸起伏吗?这东西花了我这个数……”
姜满撇嘴,又被领着手摸袖口:“黄铜质地的袖扣,刻的是复古鸢尾纹,沙沙的,是不是手感很棒?”
“是挺好。”姜满抽出手,讥笑道,“我想起一个故事。”
袁亭书来了兴致:“讲讲。”
“有一只乌鸦,他最大的爱好就是搜罗世界各地的宝石衔回家,下次出门时戴在脑袋脖子翅膀上,展翅时极尽闪耀。但是他再怎么装点,也还是一只黢黑的乌鸦。”
“有意思。”袁亭书沉着嗓子笑,“然后呢?”
姜满面无表情说:“有一天乌鸦出门,因为太过亮眼被仇家爆头。身上的玛瑙宝石都便宜仇家了。”
“我很羡慕满满丰富的精神世界。”袁亭书吻在姜满手背上,“那么现在,该给我的小少爷打扮一下了。”
姜满:“?”
刚穿好的卫衣牛仔裤被扒下,姜满被迫装进一套合身的衣服里,材质偏硬,摸起来像他和姜丛南参加聚会时穿的礼服。
小脸儿当即就拉下来了。
袁亭书视而不见,从匣子里找出一颗绿宝石胸针别在姜满胸口,外加一对同系列的袖扣,最后给姜满大拇指也套上一枚宝石扳指。
麻花辫上好像也坠着什么,姜满觉得自己是一棵珠光宝气的圣诞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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