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确保下个月的材料……”
他的声音逐渐远去,就像曾经猛烈的那股情绪终于回归平静。
池皖在季雨泽的指引下穿过记忆碎片,走过四季,好像时岁更迭,人来人往,唯有季雨泽始终站在他身边。
牵着他的手,一直到站在季文铧面前也不肯放开。
家里有规矩,每个月必须回来吃饭,这算是季家i家宴,池皖坐在一大家子姓季里头,感觉自己深陷虎群。
其他人倒是对池皖的出现接受良好,餐桌气氛一片祥和,季文铧先后过问三兄弟的生活情况,这期间池皖一直埋头吃饭,尽量降低存在感。
最后说到星悦时,季雨泽顺势提了一嘴:“最近星悦势头很猛,出来的几部电影成绩都不错,股价涨幅到了3045,市值增长得有七十亿左右。”
他说得委婉又淡然,只字不提池皖名号,但谁都听得出来他是在显摆池皖带来的价值。
季文铧“嗯”了一声,没什么表情,池皖心惊胆战,不知道是该说话还是继续装死。
“是池皖那个电影吧。”季侑安倒是天不怕地不怕,歪着脑袋看向池皖,冲他打了个响舌,“听说你要去戛纳了,牛逼。”
这傻小子生怕战火烧不过来,池皖偷摸着瞪他一眼,嘴上礼貌道:“谢谢小安。”
季文铧却没为难他什么,只说:“出去以后就代表整个星悦,言行举止要多注意。”
池皖坐直身子:“我知道了,董事长。”
午饭吃完没多久,和季文铧关系密切的朋友来访,事发突然,池皖措手不及,连忙起身表示自己可以离开,连季雨泽都做好和池皖回家的准备了,只见季文铧翘着腿坐在沙发上,手里握着一枚金色怀表。
“晚饭不吃了?”
池皖正看那怀表眼熟,季文铧淡淡的反问和奔涌而来的记忆一并冒头。
是蓉姨的那块表。
后来管家告诉他,是季侑安在闲聊时和季文铧讲了整个故事的来龙去脉,那些被深埋在暗河里的秘密在某次泄洪后四处散落,池皖“越界”地多管闲事,固执又笨拙地做出自己认为正确的选择。
最后,它们顺着季文铧的长叹四处流窜。
青出于蓝,季雨泽确实做得比他更好。
保护了爱的人,也没有让另一个人受伤害。
“但你不要以为我承认你了。”季文铧依旧看池皖不爽,冷哼一声,“我们的协议长期有效。”
池皖铭记着季文铧单独和他的谈话,而后摆出笑容,和到访的客人打招呼。
季雨泽亲切地叫对方“赵叔叔”,并将池皖介绍给他:“这是我爱人,池皖。”
池皖偷偷用余光瞥向季文铧,后者并未有任何反应。
傍晚,季雨泽陪着老爹和客人聊天,池皖溜到三楼书房,打算找本书来打发时间。
余晖的光芒从窗边蔓延,一直延伸到书架的里侧,池皖随手抽出一本,带走架沿的小物件,圆形装饰弹落至地板,又顺着某处滚动、滚动。
池皖追着它,没往前几步,金属的边框突然挡住他去路。
心脏突然漏跳一拍。仰头,是熟悉的面孔。
季清临静静坐在那里,没说话,也没让路,他们之间总是存在的微妙的尴尬气氛,在此刻皆数爆发。
许久,季清临抬手,想要将他扶起来,可手仅仅触碰空气,池皖便下意识缩着身子,闭目侧头——这是恐惧的表现。
“……对不起。”季清临的嗓音沙哑不堪,“以前的那些事,对不起。”
他终究没能说出排练无数次的话题,尽量忽略不去想自己有多狼狈,转身就往外逃。
“阿临!”池皖僵在原地数秒后,追了出去,“我正打算看《意大利文艺复兴艺术史》,你有兴趣给我讲讲吗?”
四月底,香港。
金像奖是池皖电影节之旅的第一站,他坐在化妆间,身边三位化妆师齐上阵,任何一个细节都会被放大,镜子里的他精致,俊秀,黑瞳白齿,连发丝都在闪闪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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