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青序越想越郁闷,但最后突然想起梦和现实都是相反的道理,这才放下心来。因此可见,他是攻,宋寒灯是受的地位已经是一件板上钉钉,无法撼动的事情。
这只是一段无关痛痒的小插曲而已。
……真的只是一场春秋大梦吗?
祝青序直起身来。
酒精尘封的记忆被猛然唤醒,祝青序隐隐约约想起了一些琐碎的片段——他给宋寒灯看娃娃,风尘仆仆赶来的宋寒灯,以及他落在他额头上的……
那个轻飘飘的吻。
窒息的感觉又来了。
喜悦的情感摧枯拉朽般战胜了他的理智,祝青序猛地抓起手机,接着飞快地拨通了那个早已烂熟于心的电话号码。
他亲我了!
他是不是亲我了?
滴滴的呼叫声在耳边响起,祝青序的心跳也随着最高音攀升,最后来到最高峰——电话接起的一瞬间,祝青序几乎是颤抖着,控制不住地叫出了他的名字。
“宋寒灯……!”
宋寒灯那边很安静。
即使听到这人叫他名字,这人也是淡淡的,话里话外提不起任何兴趣:“怎么了?”
祝青序的声音猛然卡在了半空中。
虽然这样,但祝青序还是有很多问题想问他——你昨天晚上是不是来我家了?你是不是亲我了?还有……
你到底是不是喜欢我?
各种乱七八糟的问题纠缠着化作一根凌乱的线,叫嚣着萦绕着在他心头。箭到临头不得不发,他却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对面与他一起沉入了安静。宋寒灯还是一如既往地耐心,似乎是在等待着祝青序自己抛出那个问题。滋滋的电流声划过,他听见了宋寒灯的呼吸声。
平稳,镇定,不急不缓。
他从来都是这么冷静,好像从头到尾唱独角戏的人只有祝青序自己——微妙的挫败感在心中升起,祝青序垂眸,强行忽视了这一错觉。
“宋寒灯,你昨天是不是去了我家?”
他的答案却直接让祝青序摔了个粉身碎骨——
“昨天晚上吗?没有。”
怎么可能没有?
身体行动快于理智,祝青序抓住手机,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可是我还记得!”
“我昨天晚上喝醉睡着了,你拉开门来到了我的身边。我把你抵在门口想亲你,你推开了我,然后攥住我的手亲了我一下……”
如果这些都是假的话,那么什么才是真的?
那些拥抱,接吻,发誓隔着一层暧昧的夜晚,呼啸着簇拥着向他奔涌而来。祝青序坠入了一条情爱的河,他试图挣脱它的控制,却被裹挟着坠入河的底部——冰冷的河水弥漫进肺部时,他才被剧烈的疼痛唤醒,接着猛地呛咳出声。
是的,他喝醉了。
如果说世界上的人最不相信什么,那么一个醉汉的证据应该首当其冲。
他的心动,他的接吻,他的发誓不过都是来自一个醉酒之人的臆想罢了。
宋寒灯始终一言不发,似乎总能将情绪牢牢克制——与对面情绪失控、撒泼打滚的祝青序形成鲜明对比,他突然觉得有些难堪。
又让宋寒灯看了一回笑话。
过了好久,祝青序的手垂了下来,手机也随着他的动作砸到床铺上。
“……对不起,是我想多了。”
电话随之挂断。祝青序瘫坐在床上,手指已经不自觉地深深抠入床边,在上面留下了一串深深浅浅的指痕。
真的想多了。
祝青序鼻子一酸,他突然有点想哭。
……没有什么比这更难过的事情了。
与此同时,落在床单上的手机亮了一下,屏幕上面多出了两条信息——一条来自宋寒灯,一条来自一个陌生号码。
【宋寒灯】:祝青序,你先接我电话,我跟你认真谈谈昨天的事情。
而那个陌生号码则发来了好几条令人莫名其妙的消息。
【陌生号码】:祝青序,你真的和宋寒灯在一起了吗?
【陌生号码】:这是你逼我的。
屏幕随之熄灭,连着这几段短短的文字都被淹没在繁如浩海的收件箱里。没有人知晓它们的存在,也不会有人刻意去翻动它们。
在此后的几天里,祝青序开始刻意躲着宋寒灯。
哪怕他天生乐观愈挫愈勇,哪怕他再死皮赖脸恬不知耻,他也没办法从一个并不存在的美梦里脱身出来。
正是因为这场美梦,他不敢面对宋寒灯。
他需要一点时间清醒。
有几次祝青序抱着书走在路上,遇到对方时他也只是客气地给对面打个招呼,接着便匆匆忙忙地离开。至于食堂大排档这些可能遇见宋寒灯的地方,祝青序也再没去过。
——默契得像擦肩而过的陌生人。
而这样的荒谬情节几乎每天都在出现。宋寒灯在这场不同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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