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愧。”
在沉默了半秒后,祁婳坚定地回答。
祁婳沉默的那半秒,是为无恙。
无恙病逝这件事情对祁婳来说其实并非愧疚,而是心疼和无能为力。
她已经竭尽自己所能,把能做的事情全都做了,她问心无愧,却又心疼不已。
一个问题,重复问了三遍,祁婳三遍的回答皆是一致。
“祁婳,是魔族操控你杀阮秋秋的吗?”那道空灵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又出现。
祁婳:“是。”
“你可有半句谎言?”
“没有。”
“你对阮秋秋产生过恶念?”
“无。”
不管是祁婳还是原主,在这之前,其实她厌恶的都不是阮秋秋。
就算是之前知道师尊喜欢阮秋秋,原主责怪的更多是楼云昭,毕竟一直以来,总是给她误会的信息的,都是楼云昭。而对阮秋秋的所有言语不善,其实都是实话实说。
例如阮秋秋天赋很好,但是每次总是会出各种篓子,上剑招课时,好几次没控制好,差点把原主伤了,原主气不过就骂。
但也只是有什么骂什么。
而这次被冤枉的事件之后,原主最心疼和感到受伤的,其实是大家都对她没有丝毫信任这件事情。
于是,慢慢地,原主才产生了强烈的嫉妒心理,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厌恶那些一起长大的师兄师弟,于是,在强烈的羡慕嫉妒驱使下,将针对的对象,转移为了阮秋秋,对她起了杀心。
问心镜中的一问一答,让众人都怔愣不已。
上一个使用问心镜的人,落得了问心有愧、修为尽废的结果。
可他们此刻看到的祁婳,却没有丝毫异常,问心镜也没有对她进行责罚。
当问心镜的金光消散,祁婳完好无损地站在原地。
她缓缓睁开眼睛,看了一眼问心镜,又看向楼云昭,“这算是通过问心镜了吗?”
满堂鸦雀无声。
问心镜不可能出差错,那就意味着祁婳说的都是真的,当初她之所以会对阮秋秋动手,完全是因为被魔族控制了。
但是……
前头祁婳说自己问心无愧,问心镜竟然也没有反应?
“和后面的质问不一样,是否问心有愧,还得看人。若是有人脸皮足够厚,觉得不管自己做了什么,都不愧对于人,那便是问心无愧。”四弟子桓文彦说道。
众人恍然反应过来。
祁婳本来就是那样的人,就算是做了,她也不会觉得自己有错。
问心阵顶多能证明她并不算是一个丧尽良心的人。
所有人都这么想,却没有人觉得他们应该为冤枉祁婳这件事情道歉。
楼云昭原本布满冷意的表情,也有了些许松动。
“这件事情,是我们错怪你了。事情既然已经调查清楚,那日后就不要再提了。”楼云昭看向侯嘉玉等弟子,说道,“宗门内的谣言,也要澄清。”
侯嘉玉立马行礼,“是,师尊。”
“玉清城之事,也已经有其他仙门接手,这段时间,你们便好好修炼,莫要再管了。”
见楼云昭挥挥手让众人都退下,祁婳开口:“您似乎忘了一件事。”
楼云昭的动作一顿,蓦地看向祁婳,似乎难以置信她会在此刻开口。
祁婳将自己腰间的令牌取下来,一掌将令牌拍成两半,“从今日起,我自愿退出镜玄仙宗,此后死生自负,与镜玄仙宗再无瓜葛。”
我娇养了白切黑魔子(5)
令牌乃是弟子身份的象征,祁婳平时对这一块亲传弟子令牌看护有加,每天都得擦拭好几遍。
今日她直接将令牌打碎,态度决绝得让人惊讶。
楼云昭眼中的情绪瞬间破裂,他并非为失去一个弟子而难过,而是为祁婳这般大逆不道的行为而愤怒。
镜玄仙宗自开创以来,就没有一个弟子像她一样,打碎弟子令牌,主动要求脱离宗门的。
可祁婳似乎完全没有感受到他的愤怒,继续说道:“对了,还需要澄清一件事情。我的确天赋不佳,但从头到尾都并非我爹娘厚着脸皮哀求玉虚仙尊收我为徒,而是各大仙门的前辈们自知强迫我娘一个女子牺牲乃是不仁不义,所以主动提出答应我娘一个要求。”
“你收我为徒,是要为天下正派加一张遮羞布,让他们和你为我娘的被迫牺牲而释怀。”
楼云昭瞳孔一瞬间骤缩,他不知道祁婳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更重要的是,楼云昭心底那不为人知的隐晦想法,好像一下被祁婳给揭穿了。
当年楼云昭闭关前,就已经察觉到了魔族的怪异动静,但他还是选择了闭关。
或许是逃避,也或许是觉得闭关突破更为重要,又或许是觉得那些怪异的动静不足为虑。
在闭关结束后,楼云昭就知道了祁婳母亲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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