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人都只在酒席上看过他娶的这媳妇,只有隔壁的徐春霞当时年龄小, 被叫去帮忙伺候新娘子。”
“不过徐春霞这两年住在城里, 明天上午估摸着会回来一趟, 你们可以到时候再来找她。”
几人在村子里面耽搁了不少时间,再回到镇子里的时候又是傍晚了。
吃过饭天还没完全暗下来,就在溪边生了堆火,搭了几个小板凳一边坐着吹风,一边整合今天得到的证据。
何以安往火堆里加了几根干柴:“明天还得再上山一趟, 能不能取得突破就看徐春霞对冯家的事情知道多少了。”
任舒一边观察着手上的几张照片一边道:“今天的奶奶说徐春霞和冯家媳妇的关系不错,不出意外的话, 应该能找到点实质性的线索。”
江予淮还在认真地翻阅着那几个泛黄的册子。
靳舟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心中却在思索着另外的事情。“任警官,你认识秦律师吗?”
任舒转过头来看靳舟, 目光中有一丝惊讶。
靳舟于是又补充了一句:“友光律师事务所的秦越律师。”
任舒点了点头:“最近在办的案件确实和秦越律师有些接触,怎么,靳律师和秦律师也是熟人吗?”
靳舟的目光微敛,心中的猜测得到应证。
上次秦越所说的接手的拐卖儿童案的委托,果然就是任舒在负责。
靳舟只笑了笑:“工作上和秦律师有些接触, 还算聊得来。”
任舒眉眼弯了弯, 轻声赞同道:“秦律师确实是个认真的人,工作做的很出色。”
说完这句话, 靳舟沉默了一会儿。
任舒的目光投过来,语气柔和:“靳律师有什么想问的, 可以直说无妨。”
她是个聪明人, 很轻易便看出了靳舟的犹豫。
既然对方都看出来了, 靳舟也就不再扭扭捏捏了。
“任警官这次来c市的直接原因是什么?”
任舒没有隐瞒。
“我最近在侦查市的连环拐卖案,犯罪集团第一次实施犯罪行为是在1985年,目前被查证的第二次犯罪的时间是在2006年,两件案子之间刚好过了最长追溯时效。”
“‘冯志南’被抓获时位于市合尺乡,而其兄冯志行的溺亡时间正好在1990年前后,那日以安跟我提起这件事,我就上了些心。”
靳舟明白了任舒的意思,如果冯志行曾经被拐卖过,而实施犯罪的又恰好是这个犯罪集团,那中间的追溯时长就会重新计算,关于刑罚的考量也会变得不同。
靳舟开口试探,语气带上了些许尖锐:“这两件案子相关的可能性不算大,任警官不怕浪费时间吗?”
任舒目光微凝,头一次在靳舟面前展现出工作时的严谨作风。
“不去实地考查,怎么确定到底是能有所收获还是真的在浪费时间呢?”
“我的老局长曾经说过一句话,面对无法确定的事情,只要对每一个可能性都认真求证过,那便是问心无悔。”
靳舟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终于表露了自己的真实目的。
“任警官知道燕镇吗?”
任舒也没觉得靳舟的话题转换快,表情自然道:“燕镇是市的下辖乡镇之一,经济有些落后,有什么问题吗?”
靳舟站起身来:“我有位委托人的老家在燕镇,她是被拐卖过去的。而前两天,我了解到还有一位女性曾经被拐卖,养父母也在燕镇。”
靳舟没说。
秦越接手的那桩拐卖案,犯罪嫌疑人既然选在市的汽车客运站中转,那女童最终被运往的地方大概率是市市内——
有没有可能同样也是燕镇呢?
任舒皱起了眉。
国内拐卖的案子频频发生,买家往往都来自于贫困落后地区,受落后生产力的限制,这些地方的人们都极其注重传宗接代。
他们倾尽整个家庭的积蓄去和人贩子交易,有生育能力的买来一个媳妇,没生育能力的便直接买来一个孩子当作养子。
为了控制被拐卖的人口,买方家庭会采取各种手段限制她们的自由,其中最为常见的便是邻里甚至是整个村子的人都互相帮忙盯梢。
在这样的情况下,被害人的出逃几率会大大降低。
而与之相对应,会出现这种包庇情形的村落,违法犯罪被视作常态,买卖人口的行为就绝不会单单只出现在其中一户人家。
通俗易懂地讲,这些地方通常都是拐卖行为滋生的窝点。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燕镇——难道竟然是一个光明正大的拐卖窝点?
任舒背后涌上一阵凉意,她沉思片刻:“回去之后,我会前往调查。”
何以安同样也十分重视:“靳舟,回去之后,你把这两位受害者的联系方式发给我,我去了解情况。”
靳舟点了点头:“好。”
……
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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