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听了?”
李现青当然不愿意听他狡辩:“你什么都不许说。我什么也不听。”
或许是觉得自己说的话还不够有威慑力,李现青补充道:“你再乱说话,就给你黄牌警告一次。”
这显然镇住了聂云驰。
他看着李现青,嘴角弯起一个无奈的弧度。
李现青知道听起来或许有一些无理取闹。
但是谁让在这场你来我往的追逐赛上,聂云驰心甘情愿地让渡出了唯一的裁判权。
聂云驰的电话就在这个时候响起。
他看了眼来电人,和李现青示意了一下,随手接起电话。
李现青两只手捧着茶杯喝茶,安静地看聂云驰打电话。
还是跟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一样,会微微拧着眉头,语气说不上太好,也说不上太坏,平得让人听不出一点情绪。
又是工作上的电话了。
挂断电话前,李现青听到聂云驰说了一句:“剩下的等我明天回来会上说。”
李现青突然觉得有点好奇。
等聂云驰挂了电话,李现青问道:“你这次来沙城出差,是待到明天才走吗?”
聂云驰下意识点头:“对。”
“噢,这么巧。”李现青眼底浮现出一丝笑意,俏皮地眨了眨眼睛,“要是再早一天,我们就遇不到了。”
但是聂云驰望着他,眉梢一动,说:“不会的。”
语气很是笃定的样子。
“初试结束后,有什么打算吗?”
李现青被聂云驰的问题从回忆里拉出来,他想了想,说:“走一步看一步吧,其实我不太想准备复试,总觉得大概率是考不上的,但是又不能真一点都不准备,想着万一真进复试了呢?”
说完还沉沉叹了口气:“好难。”
“先准备着吧。”聂云驰沉思了一下说,“或者先把英语问答的部分准备了,其他的可以先放一放不着急。”
李现青小鸟啄米一般点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
涉江采芙蓉,兰泽多芳草。(注1)
现在是沙城的旅游淡季,芙蓉洲上的游人不多,三三两两地彼此分散开来,相隔甚远。虽说没有什么热闹的气氛,但是胜在安静,聊天的时候即便是轻声细语,也能听得清楚。
李现青和聂云驰并排走着,两个人聊起天来总是没有什么章法,时常上一秒还在说这个,下一秒就突然想到了那个,但两个人就这样慢慢地走,慢慢地聊,居然也不知道时间流转到了哪里。
散步的时候,不知道有意无意,两个人都没有把手揣进口袋,而是自然地垂在身侧,随着步伐轻轻摆动。
两个人偶尔走得近了,手臂会碰到手臂,肩膀会挨到肩膀。
有时会分离,有时会短暂地持续一会。
直到某一个瞬间,指尖缠住了指尖。
是李现青的食指若即若离地勾住了聂云驰的尾指。
一开始,李现青只是轻轻碰了一下,就像在地铁上时那样。
虽然李现青是北方人,但实在算不上抗冻的体质,一双手暴露在冬天的空气里晃悠了一段时间,早已变得冰凉。
刚一碰到聂云驰,就把他的手指冰得微微一抖。
李现青偷偷笑了一下。
然后轻轻地,用指尖勾住了聂云驰的尾指,甚至还随着走路的节奏摇了摇。
第一下,聂云驰没有反应。
又摇了摇,聂云驰还是没有反应。
李现青撇嘴,觉得没意思不好玩,就想把手指撤回来。
结果就在下一秒,那根任性挑拨的手指就在肇事逃逸的路上被拦截了。
聂云驰几乎是在瞬间,反手紧紧牵住了李现青的手。
没有松开。
李现青错愕地低下头,去看聂云驰和自己紧握着的手。
他觉得聂云驰的体温似乎要比自己的高一些。
牵手的时候,自己像握住了一杯热茶,或者一个暖炉,总之是一切温暖的东西,一路顺着手臂烫到他的心脏。
滚烫得令人心悸。
“现在问会不会有点晚?”聂云驰看着李现青的头顶,突然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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