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多管闲事!爱要不要!”
沈文琅几乎是吼出最后四字,带着色厉内荏的尖锐。说完,他看也不看高途,转身就走,动作僵硬得像提线木偶,脚步又急又重,砸在走廊上,朝着电梯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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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途几乎是撞开了病房门,后背重重抵在冰凉的门板上,才勉强支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冷汗浸透了单薄的衣衫。
“哥?”病床上的高晴立刻坐直了身体,小脸上写满担忧,空气中残留的那一丝属于强大alpha的、极具压迫感的信息素让她本能地感到不安。
高途咬紧牙关,把痛呼咽回喉咙,强迫自己站直,脸上努力挤出一点笑意,走向妹妹的床边。“没事,就是有点累。”,声音虚弱得几乎只剩气音。
高晴的目光紧紧锁在哥哥惨白如纸、冷汗涔涔的脸上,手用力握住对方冰凉颤抖的手指,声音压低,“哥,你真的想好了吗?”
高途浑身一颤,仿佛被戳中了最深的秘密和痛处。
“小晴,”高途打断妹妹,声音疲惫却异常清晰,目光投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高晴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疼惜,将他飘远的思绪猛地拽回,“哥,你哭了?”
高途这才惊觉脸颊一片冰凉,他抬手,用袖子胡乱抹去不知何时滚落的泪水,指节用力得泛白。“没有,”他矢口否认,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眼睛…有点不舒服。”
他深吸一口气,那口气息沉重得仿佛承载着千斤重担,然后转过头,无比认真地看着妹妹,“小晴,等你出院,我们就搬家,离开这里,回老家,好不好?”
高晴没有丝毫犹豫,张开瘦弱的双臂紧紧抱住哥哥冰凉颤抖的身体,小脸埋在他带着鼠尾草气味的衣服里。“好!”她的声音闷闷的,却异常坚定,“去哪里都好,只要和哥哥在一起!”
高途紧紧回抱住妹妹,下巴抵着她柔软的头发,眼眶灼热。
以后的路无论多难走,都要自己独自一个人走了,如今决定离开,就必须将所有的牵连,一丝一缕,彻底斩断。
高途在心里,无声地立下誓言:不能再欠沈文琅任何东西了。
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沈文琅把自己陷在宽大的黑色真皮沙发里,像一尊被遗弃的雕像。
他维持这个姿势已经很久了。从医院回来,他就一头扎进了这片令人窒息的黑暗里。高途那个冰冷的眼神,还有花咏给的有关于盛少游的那个惊天信息。
所有的一切都在他混乱的脑海里疯狂回旋,像一群失控的毒蜂,嗡嗡作响,反复蜇刺着他紧绷的神经。
沈文琅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昂贵的发胶早已失去了定型作用,几缕发丝狼狈地垂落在额前。
高途的抗拒和冷漠,自己的口不择言,后悔和恐慌让沈文琅现在抓心挠肝。他需要做点什么,来打破这令人发疯的死寂,来证明他并非毫无办法。
要不就问问花咏?问问有什么办法可以把高途找回来?
他妈的,花咏那个小疯子到底为什么能够脸皮这么厚?他都不要面子的吗?
沈文琅猛地坐直身体,一把抓过被随意丢在沙发角落的手机,屏幕冰冷的反光映着他眼底的赤红,指尖带着病急乱投医的力道,重重戳在花咏的名字上。
“嘟——嘟——”
忙音。挂断。
再拨。忙音。
再挂断。
沈文琅不管不顾,执着地一遍遍按下重拨键,直到听筒里终于不再是忙音,传来一声压抑着情绪和音调的男声,
“什么事?”
那声音带着刚被惊醒的低气压,更裹着一层显而易见的寒霜。花咏此刻的忍耐已经到了临界点。
“你早上不是说要帮我挽回高途吗?”沈文琅的声音绷得像拉满的弓弦,带着一种豁出去的的急切,“说吧!到底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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