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想,抓起外套就往外走,走到楼下时脚步顿住,反思自己这是要干什么?兴师问罪?还是自讨没趣?可已经来不及了,马珩抱着乐乐走到公寓楼下,眼尖地看见站在树影里的沈文琅,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马珩把乐乐往怀里紧了紧,往前跨了两步,挡在高途面前,语气冲得很,“你在这干什么?又想来找事?”
乐乐被吓了一跳,往马珩怀里缩了缩,小声问,“马珩爸爸,他是谁呀?”
马珩瞪着沈文琅,“不认识的人。”
“马珩哥…”高途的声音在后面响起,很平静。他走上前,轻轻拉了下马珩的胳膊,“别这样。”
马珩回头看他,不忿道,“他昨天来不就没安好心!”
“没事。”高途摇摇头,目光越过马珩,落在沈文琅身上,他的眼神很淡,没什么情绪,就像在看个普通的邻居,“你先带乐乐上去。”
“可是……”
“上去吧。”
马珩咬了咬唇,狠狠瞪了沈文琅一眼,抱着乐乐进了单元楼,乐乐进门前还回头看了沈文琅一眼,小眉头皱着,像是有点怕。
树影落在两人之间,夜风带着点凉意,吹得路灯的光晕都晃了晃,高途手里还拎着那个纸袋,却不自觉攥紧了袋口的绳子。
沈文琅先开了口,声音比自己预想的要稳些,“高途,昨天……谢谢你。”
被感谢的人“嗯”了一声,没说话。
“寻偶症,我的信息素会失控,不是故意吓着你和乐乐的…对不起…”沈文琅顿了顿,找着合适的词,“那个…抑制剂,麻烦你了…”
高途终于抬眼看他,目光落在他脸上,大概是看到了他眼底的红血丝,才说,“没什么…只是帮你打了一只抑制剂而已,不算麻烦。”
两人之间的沉默再次蔓延开来,沈文琅喉结滚了滚。寻偶症不是什么体面的病,高阶alpha对特定oga产生执念,身体先于理智发出的绑定信号,说难听点,是生理本能控制了脑子。
沈文琅怕高途觉得他是在卖惨,又怕高途以为自己想借机纠缠,攥了攥拳,低声解释,“你别多想,不算大事,扛过去就好了。”
高途听完,只是轻轻“哦”了一声,没追问,也没安慰,就像在听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空气又静下来,夜风吹过,带着远处垃圾桶旁野猫的叫声,有点荒凉。沈文琅心里那点想问的话在舌尖打转,绕了好几圈,才终于攒够勇气问出口,声音低得像蚊子哼,
“昨天晚上……没出什么意外吧?”
高途抬眼看他,立刻懂了沈文琅的言下之意,也答得干脆,“没有…没做什么出格的事。”
沈文琅松了口气,却又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更多的却是想不明白,昨晚自己的信息素浓度那么高,高途怎么会一点事都没有?
像是看穿了他的疑惑,高途淡淡道,“我戴了信息素屏蔽器,对信息素味道不敏感,所以没受影响。”
沈文琅猛地抬头,瞳孔骤缩,“屏蔽器?”
那不是oga腺体严重受损后才会用的东西吗?用人工手段把腺体和外界彻底隔开,阻断信息素的感知和释放。可这东西长期戴着,腺体会因为得不到alpha信息素的滋养慢慢萎缩,到最后连基本的生理功能都维持不了。
高途怎么会戴这个?
“你腺体怎么了?”沈文琅往前走了半步,声音都发颤了,“是不是当年……当年伤到了?”
高途往后退了半步,避开了他的靠近,语气冷了些,“跟当年没关系,就是后来腺体不太舒服,戴这个方便。”
“方便?”沈文琅急了,“你知道这东西有多伤身体吗?长期戴会腺体萎缩的!你……”
高途没让他说完,声音很轻,却带着点不容置喙的决绝,“现在这样挺好的,不会再被信息素影响,也不会再招人烦了。”
“不会再招人烦了”这句话像锥子,狠狠扎进沈文琅的心脏,他猛地僵在原地,脑子里“嗡”地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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