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令他心惊胆跳、肝胆俱裂。
“是,是,下?官明白了!”霍闻叠声?道。
然而背上那种附着了什么的恐惧却没有减退。
他余光小心翼翼地向后瞥。
只有一个?,人。
可,真的是人吗?
模糊的余光内,比起人,他更像是一片苍白的影子。
高挑的、阴冷的、世所罕见的好样?貌非但没有削减他身上的寒意,却更显出了无边的阴森。
季承宁朝崔杳略一扬下?颌。
崔杳移开?手,安静地走回季承宁身后。
恐惧弥漫在在场官员心中。
见季承宁和崔杳要离去?,众人忙道:“恭送将军——”
季承宁与崔杳并肩而行。
他心事重重,因而没有留意,崔杳暗沉得几乎要化作实?质的注视。
“世子。”崔杳话音轻轻。
季承宁止住脚步,偏头看他。
“把手给?我?。”崔杳轻声?细语道。
季承宁有些纳闷。
但崔杳神色认真无比,季承宁只当他他有正事,就乖乖伸出手,送到他面前。
崔杳二指圈住季承宁的手腕。
肌肤相贴,冰得季承宁一个?激灵。
怎么大夏天表妹的手还能这样?冷!
蛇似的冰凉有力?,被鳞片覆盖的蛇身,温柔而不可抗拒地缠住他。
缓缓收紧。
而后,崔杳另一只空闲的手拿起帕子,以指压住丝帕,仔细地擦拭过季承宁的手——刚刚拍霍闻脸的那只手。
从指尖,轻柔细致地擦拭到手腕,不放过每一寸肌肤,连指根都要被反复擦磨。
光滑的帕子擦过指缝,腻痒得季承宁头皮发麻。
淡而幽寂的香气严丝合缝地将季承宁包裹。
“好脏。”崔杳柔声?说。
柔和,但分外?阴阴测测。
这话若被寻常人听?了恐怕要寒毛直竖,可季承宁与朝夕相处不知多少日月,早就习惯了表妹偶尔的异样?。
季承宁故意凑近了点,“我?脏?”
满眼热烈粲然的笑意,恍若倏地,将一树灼灼桃花送到崔杳鼻尖。
甜香好像形成了实?质,萦绕在崔杳鼻尖。
他喉结干涩地滚动了下?。
崔杳不答,只拿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季承宁看。
他不说话,季承宁却难得有耐性,亦不开?口,也学着崔杳的样?子盯着崔杳看。
他今日才注意到,表妹睫毛很长,但并不卷翘,密密匝匝,凌厉得刀片似的,崔杳浓密的眼睫沿着眼部弧度分布,天然地形成了道姣好的线条,简直像是能工巧匠剪齐后贴上去?的。
更不似活人。
是观宇中精雕细刻的神像,可被野精怪占据了身体,漂亮是漂亮的,却,鬼气四溢。
长睫好像被目光灼烫到,轻轻颤了下?。
季承宁弯唇。
恶劣的性子又?上涌,季承宁笑道:“好吧,既然表妹觉得我?脏,”他似要拿开?手,可还没等抬起就被崔杳一把扣住,“我?离表妹远些就是了。”
空闲的手贴着心口,用力?下?压,紧实?而富有弹性的肌肉随着主人的动作陷下?去?一小块,含笑盯着崔杳看,口中却道:“表妹,好伤我?的心。”
把装模作样?都要写在脸上了。
可崔杳移不开?眼,抿了抿唇,轻轻吐出三个?字,“你不脏。”
季承宁不依不饶,“那表妹在擦什么?”
热且湿的气息扑在唇角,崔杳忍到了极致,再克制不住地怒了,一小下?。
他口不择言地问:“世子为何非要去?碰霍闻的脸?”
说完又?后悔,只觉自己语气太?不好,质问一般,不敢看季承宁,长睫剧烈地颤了好几下?。
季承宁根本没看出来崔杳的“怒气”。
他后知后觉地感?受到点尴尬,总不能说自己习惯如此?,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借口,只得干巴巴道:“手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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