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是个难得的晴天,冬日的融融日光普照万物,在击鼓奏乐中,她翘首许久的齐王后出现在了她的视野内。
齐王与赵王正在红毯前互相礼让,最终是赵王走在了前头,齐王温温和和的紧随其后。
这两人暗潮涌动,各自的王后却没那么复杂,她们二人相携着并肩而来,似乎还交谈了几句。
碍于庄严的局面,般般按捺着喜悦,与两位王后互相点头示意。
阳曼眼含激动,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般般!”
“秦后。”阳曼身侧的女子端然扬起一抹笑意。
此番为般般头一回见到赵国王后,从前从朱氏的嘴里听过她的名字,说她从前嫁过一位赵国官员,那赵官亡故后她也不知怎地到了娼馆为妓,因缘巧合下结识了当时还是公子的赵偃。
赵偃对她爱不自能自拔,一心要娶她为妻,为此气病了赵王。
再后来,便是表兄告知她的了。
身为太子的赵佑被送到秦国为质,赵偃即位为赵王,她也跟着从小小娼妓一跃成为了一国王后,在许多女子心中都成了楷模,但也由此被男人们瞧不上,列国皆称她为娼后。
般般微微怔,仔仔细细的瞧了她会儿,不由得笑着称赞,“赵后姝色无双,我同为女子也要为你侧目了。”
赵国王后下意识抚自己的脸庞,她听得出秦国王后话里的真挚,竟面颊微红,旋即露出一抹更加真切的笑,“还说我呢,我看你也不遑多让,只赞我岂非是谦虚了。”
“齐后方才也如此夸我,你们一家人,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了。”
“可不么?”阳曼掩唇而笑。
这一打趣,三女之间的客气与生疏烟消云散。
此次两国访秦恭贺秦王亲政,秦王道也没什么能让诸位欣赏的,只好把自家的秦兵们统统拉出来供他们赏阅,
待整装待发,装配了全新的长刀、长戈、弓弩的秦军气势雄浑,规整如虎的踏步阅兵,赵王与齐王的脸色都有些挂不住。
齐王因着王后是秦国王室成员,还稍微好一些,赵王差点黑脸,若非赵王后掐他后腰,他就要忍不住跳脚了。
这他爷爷的,这不是单纯吓唬他呢吗?关键是这些秦兵,仿佛比他赵国的骑兵更胜一筹了,那长刀是什么材质?青铜?铁?铁也很容易断吧?
他盯着看个不停,企图看个明白。
看了会儿,确认不是铁也不是青铜,赵偃气的胸腹起伏不定,还要勉强挂着笑,笑的他脸都僵了。
昌平君在一旁立着,身侧是李斯,两人自然是都看到了赵偃的脸色,舒爽的互相嘀咕了两句。
就连秦王,都更乐意搭理齐王一些,颇有些冷落赵偃的意思。
此次赵王访秦,最大的意图就是求和止战,处于弱势方的本就没有人权。
般般讨厌赵偃,巴不得他更惨点。
怕吗?怕就对了。
国强则民强,赵国君王的脸色大大的鼓舞了秦兵们,他们更卖力了。
光是钢制长刀就让他感到不安,那其他武器抬出来还了得?还有些更好的在研发阶段的,嬴政是藏着没表露出来。
敢于直接演示给他们看的,都已经是完全成熟的物件,也不担心他们看出什么端倪、照着模仿。
谁能想到钢的出现,依赖于表妹想要吃铁锅炒菜呢?
在这样大的场合里,姬长月身为王太后也少不得要出席,她近来脸色还算红润,只是瞧见赵偃之后,面色阴沉沉下来,裹挟了压抑不住的怒火。
“阿母?”般般轻轻拍拍她的手。
姬长月回神,勉强展颜,“我没事,不妨碍。”
般般起了疑心,以往在邯郸时,她与赵偃似乎也没见过,为何会用这样仇恨的眼神看他?
阅兵结束,到了宴席时间。
般般趁着检阅菜品单子的功夫,招手示意从云过来。
从云踱步而来,压低嗓音,“王后,奴婢已派人查清了。”
“这些年在赵国、尤其是邯郸内,太后的名声不大好。”从云垂着眼睛道,“其实奴婢方才便知晓缘由为何,不曾想探查一番果真如此。”
“如何不好?”般般呼吸一顿。
“昔年王后与太后随着王上回到秦国去,没多久邯郸人都晓得了,起初还好,王上被册为太子、太后立为王后后便一发不可收拾,咱们家的下人出门采买甚至会被丢臭鸡蛋,说……”
从云说不下去了,抿着唇。
“说什么?!”般般登时竖起眉毛,深深的不悦。
“说姬家祖上便不干净,姓随着燕国,又私自养着秦人,怎么论都不像是赵人,说咱们是…是赵国败类。”
说着,从云竟抹起了眼泪,“当日家主夫人怀着羹儿少爷,要花往日多倍的金子才能请的来医师为她诊脉,寻常人都当咱们家晦气,不愿与姬家打交道。”
“还有……还、还有人排演了伶曲儿,污蔑太后是淫秽的猫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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