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自己的命有多贱吗?”郑清来气笑了,甚至都不愿意与他虚与委蛇。
“不知呢,怎么,郑相想要背着殿下除掉我么。”裴厌辞笑道。
“竖子狂妄。”郑清来眼眸微沉。
方才他来探望顾九倾的伤势,却无意间撞破了他们俩的龌龊事,更让他气愤的是,顾九倾要许侧妃之位给一个仆从。
这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顾九倾若真娶了身份低贱的男侧妃,他的政治生涯也就到头了。
那郑家和皇后这几年辛苦筹谋为他付出的心血算甚!
“听说殿下与郑相近来因为新拟定的税法之策而吵得不可开交,似要有决裂之势。”裴厌辞道,“郑相可能不知,殿下手里握着的新税法,就是我找人拟的。”
郑清来下意识朝他逼近了一步。
“这里是行宫,可容不得郑相放肆。”裴厌辞毫不畏惧,挑衅一笑,“他日我成为太子侧妃,正妃男君,皇后帝君,郑相这般靠近我,是会被冠上不敬之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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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能当上这个侧妃, 这不是你能决定的。”
之前郑清来只闻其人,从未与他正面接触,今日只攀谈了几句, 便已经摸清了他的性格, 慢慢舒缓了神色。
裴厌辞样貌的确是一等一的俊逸倜傥,既有少年的阳光热烈也有成年的聪慧成熟, 可能对二十多年没有碰过感情的顾九倾而言, 这样貌的确有很大的吸引力, 甚至连新税法一事都愿意与他透露, 交给他做。
之前他听闻那新税法是裴厌辞派人草拟而成的, 还以为是多有城府的角色, 没办法不去忌惮。
可能在做事能力上的确比同龄人更厉害, 所以才能入顾九倾的眼。可这样的年纪, 也是爱自鸣得意、喜欢炫耀的时候, 思考得还简单。因为听闻太子与他有了些许矛盾,难道就觉得一定不待见他, 以为有顾九倾撑腰就可以踩他一脚?
太子的后院, 有时候太子本人都做不了主。
“裴总管,奉劝你一句, 不要高兴得太早。”郑清来笑呵呵道, “事情还未尘埃落定, 多的是变故。”
“郑相教诲,裴某听进心里了,我会催太子快点娶我, 将这事快点尘埃落定。”裴厌辞展露出一个必胜的傲然笑靥,没有行礼便率先离开。
这完全就是不将他放在眼里的无礼之举。
年轻气盛。
郑清来没将他放在眼里,扭头进了顾九倾的寝殿。
他例行公事一般问了顾九倾的伤势, 临了快走时,试探性地说了句,“方才臣见殿下府上的下人衣衫不整地从寝殿里出去。”
“方才与他说事,拉扯了几下,不碍事。”顾九倾靠在隐囊上,面色漠然,仿佛在说别人的事。
“本来臣倒是想着,若是殿下喜欢,不如将人纳进房里,朝中不少大臣家里都有男妾。”郑清来道,这在大宇是很正常的事情,“男子不会成孕,他日殿下迎娶了太子妃,不会遭人说闲话。他身子骨康健,经得起折腾,看着也是手段多的,能将殿下伺候得很好。”
顾九倾听着也起了心思,说到底他还是不想娶裴厌辞为侧妃,每一个位子他都已经精心计划好了,都将会成为他最大的助力。裴厌辞的身份家世不仅不能帮他,反而还会给他招来麻烦,最好的办法,还是男妾。
就如郑相所说,裴厌辞手段很多,会是一个很好的男妾。
他心里已经隐隐出现了期待。
“郑相所言极是,本宫回头找个好日子,将他纳进房。”顾九倾道。
裴厌辞是他府里的人,卖身契都在他这里,要如何拿捏搓圆,许以何位,都是他说了算。
此事一定,两人便没再将这事挂在心上。
决定别人一辈子命运的事情,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三言两语就能打发解决的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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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看击鞠,下午探望顾九倾,回到他自己的屋子时,已经临近傍晚。
他练了一个时辰的功,随意吃了点晚饭,美美地洗漱一番后,他擦着滴水的头发,从屏风后走出来,却见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出现在屋里。
其实也不算很意外,跟着顾九倾来击鞠场,必定会见到这人的。
棠溪追修长匀亭的手指抓着杯口,转动着瓷白的茶杯,茶烟轻飏,在一缕缕暖黄的烛光中氤氲出危险的波诡云谲。
他的脸上仍戴着那张金鹭面具,背对着烛光,烛光在他身上残勾出一段暧昧的线条。
裴厌辞脚步一顿,停止了擦头发的动作,没说话。
久经生死的身体本能地比大脑更直觉地察觉到阴郁杀意。
“你来做甚?”他调整了一下,神色自然地走到桌边,仿佛为了不显得自己胆怯似的,他故意走到他的身旁,几乎贴着他的手肘,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你这里的茶很特别。”棠溪追视线下撇,注意到了他的后腰。
水滴顺着发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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