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有点后悔,如今姚桃桃考上了大学,姚柠柠也只差一点点,可以想象,未来这几个姐妹一定都会蒸蒸日上。
到时候,只有他跟广义两个小丑,一个抱着一堆女儿,守着马香芹的肚皮,痴痴地盼望一个儿子;一个形单影只,整天去买那些偏方土方,就指望哪天可以出现奇迹,拥有生育的能力。只怕真到了那时候,广义就不会说什么有女儿也比没有强了,而是跟他一样,整天盼着望着,希望有个儿子。
哎……曹广元有刹那的恍惚,总觉得兄弟俩的悲剧,也许就来自这种追儿子的执念。
现在回头也晚了,生活再苦再涩,也得咬着牙往前过。
到了家里,他看着那个抱养的小女儿,还是挤出一脸的微笑,给孩子洗尿布去了。
正忙着,马香芹鬼叫了起来,曹广元吓了一跳,放下手里的尿布,跑回来一看,他娘开始翻白眼了,好像不行了。
完了!今天腊月二十七,正是家家户户张罗着过年的时候,他妈可会挑时间。
可是没办法,再不好也是他妈,曹广元赶紧去隔壁的隔壁叫来曹广义,把人送去医院,抢救看看,最好是熬到来年二月,这样腊月和正月都过了,也不至于太晦气。
兄弟俩在抢救室外面蹲着,一个抽烟缓解焦躁的情绪,一个为了拥有生育的能力,谨遵医嘱,时刻注意养生,坚决不抽。
曹广义走过去,拿走曹广元手里的烟:“别抽了,小心抽个畸形儿出来。”
曹广元痛苦地抓了把头发:“今天立春,咱妈要是挺不过去,以后年年立春都是她的忌日,也太晦气了。”
“你傻呀,你家忌日跟着二十四节气来啊?”曹广义翻了个白眼。
曹广元无语了:“话不是这样说的,以后年年到了立春,我就会想起是她的忌日,就算那天的日子对不上,心里也会这样想啊。”
“随便吧,她爱什么时候走都行,我不挑。”曹广义最近整个人都蔫吧儿了。
姚桃桃考上大学了,他应该感到高兴的,可是他比谁都清楚,这代表他跟姚桃桃永远不可能了。
当初兄弟俩能娶到这姐妹俩,本就是走了狗屎运,现如今,他拿什么去跟姚桃桃匹配?
一个年近三十,才混到了车间班长的废物。
一个却是容貌娇艳,青春正好的大学生。
姚桃桃就是天上悠悠的云朵,而他是地上烂泥潭里的泥鳅,云朵只是被大风吹来,偶然地把自己的倩影倒映在他的水面上,是他自己不珍惜,非要在泥潭里蹦跶,让那本就浑浊的潭水变得更加污浊不堪,连云朵的影子都看不清了。
等他回过神来,云朵已经被风吹向了远方,永远永远,与他再无交集。
他很难过,为了缅怀那段短暂的婚姻,他准备过阵子也去抱养一个孩子,免得一个人下班回来,总是那么的孤独寂寞。
人为什么一定要结婚,一定要生儿育女?哪怕明知道这样会很累很辛苦,却还是前赴后继,生生不息?
因为很多人就是受不了寂寞,就像他,宁可天天被姚桃桃臭骂罚跪,也不愿意下班回到家只有冰冷的锅碗瓢盆等着自己。
很快,抢救室的大门打开了,医护人员遗憾地摇了摇头,救不了,节哀吧。
果然还是死了吗?兄弟俩对视一眼,默默叹了口气,第二天一早赶紧张罗着联系殡仪馆去了。
马香芹反应很大,毕竟她从小生活在农村,耳濡目染的,最是忌讳这些,按照她妈妈的说法,大过年的家里死了长辈,子孙们第二年肯定要倒大霉的。
她越想越气,又不舍得抛弃城里的生活,离婚回乡下,只得一边生气,一边操办丧事,一整个新年都在唉声叹气。
曹广元实在是受不了了,借口去六条胡同通知两个女儿回来磕头守灵,一整个下午没回来。
马香芹疑神疑鬼的,以为曹广元赖在人家姚樱樱那里不走了,立马把两个孩子往曹广义怀里一塞,找上门去吵架。
结果到了六条胡同,发现院子里压根没有曹广元的身影,只有姚家的几个姐妹,正笑呵呵的围在一起做馒头呢。
就连乡下的姚檬檬也来了,她的肚子大了,一双儿女也在。姚家四姐妹全员到齐,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那姚檬檬看到她来,立马拉下脸来,问道:“你找谁啊?”
马香芹讪讪的,翻了个白眼:“我找你大姐,孩子的奶奶死了,让她们回去磕头守灵。”
“守你祖宗十八代的灵!”姚檬檬直接一脚踹了上去,“给我滚,你家爱死几个死几个,关我大姐和孩子屁事。离婚好几年了,守的哪门子灵啊,再来这里鬼叫,姑奶奶踹不死你!”
马香芹从小就是个泼皮,打架骂人可从来不输任何人的,可是今天,她居然碰到对手了。
她咽不下这口气,扬起巴掌准备反击,结果姚檬檬反应迅速,直接扣住她的手腕,啪啪两下先扇为敬。
马香芹直接被打蒙了,这女人好凶啊,力道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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