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寻见他没动,脱口而出问了一句:“不敢吗?”
周敛神情微动,说:“那我去看看。”
随后漫步走进了树林。
余寻盯着他的背影,总觉得这个发展对又不对。正常不是应该回‘这有什么不敢’的吗?
其实他也不是想整蛊周敛,周敛只要走到林子入口处往地面上仔细看一眼就知道了,但他没想到周敛真的散步似地‘进去’看了。
于是余寻看见他走着走着突然一顿,然后蹙眉神情凝重地快步走回来,停在余寻对面,有些无措地看着他。
余寻盯着他肩头的鸟类排泄物,心想周敛今天出门真该看看黄历的,这种概率事件也能落到他身上。
“你怎么真进去。”
周敛略显无辜地眨眨眼,“你让我进去的。”
余寻理亏,四下环望一圈,朝离他们最近的两个女生走去,边走边说:“我去要点纸巾来。”
两个女生比年少时的余寻还害羞,余寻说只要两张就行了,但她们坚持把还剩大半包的手帕纸连同包装袋一起慷慨相赠。
纸巾品牌是十多年的老牌子,余寻初中时就开始用的这款。他握着纸巾,盯着包装袋上熟悉的商标和花纹,记忆的开关仿佛突然找回了丢失已久的钥匙,锁着与周敛相关回忆的大门轰然开启。
那会儿距他们第一次短暂的交谈后,应该又过了两三周,余寻已经跟班上超过一半的同学说过话。但也许是因为那次漏听大半节课的教训,他会下意识地跟周敛保持一定的距离。
a市那年入秋早,雨天也多,大家早早地就穿上了校服外套。
那天的天空从早上开始就阴沉沉的,但雨一直没有落下来,所以下午第一节体育课他们正常去操场上。
运动出汗,不少活泼好动的同学都纷纷脱下校服外套,随手扔在花坛,草坪或树枝上。
课后余寻去操场旁边的校内小卖部里挑选了几样续用的文具,出来时看见周敛抱着篮球,穿着一件背部印着某球星的短袖,在一棵老干嶙峋的杨柳树下弯腰单手撑着膝盖不知道在看什么。
余寻如果走过去,一定会从他身边经过。
于是他又折回小卖部,装模作样地挑选了一包手帕纸。
操场离教学楼有一段距离,课间又只有十分钟,周围已经没几个学生了,余寻也不想迟到。不过还好,等他结完账出来时正好看见大步离开的周敛,以及他背上飘逸投篮的球星。
他还没走近那棵树,远远地就看见一圈圈倒插着的啤酒瓶围起来的树坛上散着一件校服。
想起周敛刚才的举动和他穿着短袖离开的样子,余寻脑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是莫非校服上掉鸟屎了?
他捏捏口袋里的手帕纸,心想擦干净回家洗洗不就好了,就这样扔了多浪费。
明明不关他的事,他甚至都没来得及想要是上面真的掉鸟屎了自己是不是打算帮他擦掉,就已经来到树下,弯腰凑近校服检查起来。
树坛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青草,衣服很干净,黑白分明,没有泥渍,也没有鸟屎,只有衣袖上有一些歪歪扭扭的墨线。
应该是在课桌上趴着睡觉时被写字笔划的。
看了一圈余寻也没发现有什么异常,等他伸手要去抓衣服时才发现黑色的衣摆上还有一条长长的,在移动的黑线。
这棵杨柳已经开始颓败,树上的蚂蚁正在搬家。
毫无缘由的,余寻的心跳频率又开始不正常。
上一次,向来认真听讲的他因为周敛漏听了半节课。
第二次,他因为周敛,破天荒的迟到了。
草坪上短短的几步路,余寻却仿佛走过好长一段距离。
因为位置靠后,周敛自己不方便擦,所以余寻站到他面前,扯起他肩上的一块衣服,低头帮他擦掉。
擦完后他抬起头说:“只能先这样了。”
说完才意识到他站得太近,近到能看清周敛沉沉的黑眸中自己的虚影,近到说不定他呼出的鼻息都能扫到周敛脸上。
近在咫尺。
却又远在天边。
余寻僵了一会儿,还是周敛先后退两步,神情如常,语气也很平静:“你以前被砸过吗?”
“嗯。”余寻回过神来心不在焉地回答,“不过我比你幸运,背包替我挡了一劫。”
余寻转开视线正好转到刚才借他纸巾的那两个女生身上,而对方似乎也正在看他们,双双飞快的别开头,笑着在议论什么。
余寻直觉不能再这样下去,一时的纵横不代表他们会一直交错,他需要做点什么或不做什么来让生活尽早回归正轨。
而且,周敛到底还记不记得自己给他塞过的那封情书?
他那时候写了些什么来着?
余寻灵光一现,想到了也许可以不用再见到周敛的办法。
“对了,高庆也在印城,我记得你们高中好像玩得挺好,你有他联系方式吗,他现在是高中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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