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太好了。”
“你看起来并不吃惊。”福田试探般看着玲斗。
“我的确听说过有访客受念不顺利,多次尝试后才成功的例子。”
“你的意思是,壮贵少爷也是这种情况?”
“不是吗?”
福田垂下视线,随即再次看向玲斗。“我问壮贵少爷接收到了什么,他回答说很难用语言表达。他说自己已经明白了父亲生前的梦想,明白了父亲希望他成为什么样的人,所以他希望努力实现那些愿望。”
“这样不是很好吗?您可以松一口气了。”
福田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慢慢吃完了剩下的鲷鱼烧。“这是你出的主意吧?”
“啊?”
“不用装傻。昨晚来这儿之前壮贵少爷还不肯配合,看他那个样子,我以为这一晚又白费了。可他回来后像换了个人,态度完全变了。这种谎话不可能是壮贵少爷突然想出来的,一定有人出谋划策。我想,除了你不会有别人了。”
“谎话?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我不是说了吗?你不用装傻。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包括壮贵少爷可能接收不到念。我在过世的会长身边待了四十多年,他向我透露过不少隐情。”
没想到福田会如实相告,玲斗思绪混乱起来。“您明知道壮贵先生无法受念,还特地带他来,是吗?”
“我没有别的办法,因为我只能装作不知道他们父子没有血缘关系这件事。既然会长在遗嘱上写明让壮贵少爷来祈念,生前又把他托付给了我,我怎么能不带他来呢?”
“您可以告诉壮贵先生您已经知道真相了。”
“要是能说,我就不用这么辛苦了。会长不让我说。”
“不让您说?”
“没错。会长对我说:‘壮贵出生的秘密,这辈子就让我一个人承担责任吧。要是他得知还有人知道真相,或许会放松对自己的要求。遇到困难时把一切和盘托出,从而减轻身上的负担,这是本能,但一个组织的领袖不能这样做。’所以我才坚持让他去祈念,要是我一开始就不让他去,他便会以为我已经了解真相了。如果壮贵少爷产生了这样的怀疑,那就麻烦了。”
“第一次来的时候,您坚持要陪同壮贵先生去神楠那里,也是出于这个考虑吧?”
“嗯。不过,我其实是想让他觉得祈念特别无聊,好想办法尽早结束,也就是希望他能演一出已经受念的戏。可你别看他吊儿郎当的,也有认真的一面,根本想不到要撒谎。坦白说,我心里很着急。他成天闷闷不乐,我也跟着六神无主,不知道要耗到什么时候。结果昨晚他竟然说接收到念了,明明来之前还毫无干劲。我这才认为肯定是有人给他出主意了。”
“上次壮贵先生来祈念,告诉了我许多事。我很纳闷,为什么大场藤一郎先生一定要祈念呢?当然,可以理解成家族传统必须这么做,但他是一家之主,完全可以找理由搪塞过去,可他还是来寄念了,并指定壮贵先生为唯一的受念者。我想了很久他特意这么做的目的。”
“有答案了吗?”
“有了。答案其实很简单,就是他想通过祈念告诉周围的人,他这一生没有任何虚假。我猜或许早已有人在怀疑壮贵先生到底是不是藤一郎先生的亲生儿子。藤一郎先生主动祈念,便能向其他人证明自己对这一点深信不疑。而如果壮贵先生接收到了念,就可以消除所有人的疑虑,不会有人再有怨言。藤一郎先生希望壮贵先生做的只有一件事,即假装受念成功。”
福田满意地连连点头。“你真聪明。可壮贵少爷假装受念成功后,还是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困难。这一点,会长是否想到了呢?”
“我想,藤一郎先生相信壮贵先生。他一定认为即使无法受念,自己的心绪和想法也已经通过其他形式传递给了壮贵先生。”
福田露出佩服的表情。“今早,我问壮贵少爷会长究竟想让谁来接手公司,少爷信心十足地说出这样一番话:‘老爸想先让现任社长的儿子龙人作为第一候选。至于我,要先从普通职员做起,从生产线到市场销售,在所有部门见习一遍,积累经验。是否要将我增补为候选继承人,要看我的工作表现,和董事们商议之后再做决定。’”
“您听了之后感受如何?”
“壮贵少爷已经完全领会了会长的想法,我不用再担心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祈念成功了。藤一郎先生的愿望真的实现了。”
“多亏了你。”福田站起身来,伸出右手,“神楠守护人,名副其实。”
“我还差得很远。”玲斗握住了福田的手。
晚上十点,玲斗拎着一个大纸袋离开值班室,用手电筒照着前方迈步前行,不时查看四周,因为晚上也可能有访客来神社参拜。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他不想被任何人看到。他在祈念入口停下,做了个深呼吸。他依旧迟疑不决,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在犹豫该不该就此止步,但最终他还是迈出脚步,沿枝叶环绕的羊肠小径缓缓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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