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型,还喜欢亲自动手。她看了静漪的短发直说不好,硬是要她也烫发,于是比着杂志上的洋妞儿给静漪卷了短发,烫出来就和那洋妞儿完全不是一个样式。老祖母觉得新鲜有趣,直夸好看;婆婆看了却直皱眉……其他人都说七少奶奶的样子简直完全变了。表妹文佩说,七嫂像瑟瑟的洋囡囡。
静漪不说什么,只有点儿担心陶骧回来见了她,不知又要啰嗦什么了……
“都说好看呢。”秋薇笑着说。等静漪脱了睡袍,站到花洒下,替她收起衣裳,“小姐只是脸晒黑了些……老太太给的药膏子还是管用吧?我每日给小姐上药,手碰到些,如今都变得滑滑腻腻的。药膏可真香……怎么就那么香呢。我跟张妈说,蜜蜂都会绕着我飞,真怕蛰我几口。张妈就只管笑。”
“就是太香了些。每日用了,都像撒了半瓶花露水似的。我打这儿出了门,萱瑞堂都能闻到。”静漪背过身去,水有点热,烫着她的肌肤片刻便发了红。
秋薇笑。
静漪没有什么吩咐,她也就出去了。
水花溅到眼睛里,静漪觉得有点疼。拿了毛巾擦擦,浴室里雾气袅袅的,让她觉得闷。穿上浴袍,她推开一点窗子。浴室的窗子是彩色玻璃拼接的,晨起太阳光淡淡的,玻璃窗七色的光彩也是淡淡的。她探身看了看后花园——不知不觉间,后院的花木都长高长大了……她不太喜欢花工特意修剪,琅园的花木都只是细枝末节地整理,所以看上去,这儿的花木要比别处更加的生机盎然,也更自由奔放。
她深吸几口气。清早的空气新鲜极了,有青草和树叶的味道。她望着,后院的青草地中央有一个很大的游泳池。这两年一直空着呢,总没有利用起来。
她想起前两日姑奶奶还说起来,今夏有些格外炎热,往下若是热极了,也好来这里扑腾扑腾水……她笑笑,想着今日便要记得吩咐人,先将这里清扫了,放水进去。没有人游水也罢了,哪怕养养莲花呢?常想着瑟瑟在水边玩的时候,要保姆替她摘莲花时那可爱的模样。
想到瑟瑟,她笑笑,出来翻找一番,才找到一本童书——是她生日时瑟瑟送她的礼物。小丫头执拗地认为她最爱读的童书,是最好的礼物——她拿起来正要翻,看到书下压着的信纸信封。都是压在案头有些日子了的信。有几封是家里寄来的,原是为着她出洋去,家里赶着寄来了许多东西。信里多多叮嘱,此时看来,仿佛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静漪翻着信,一时有点惆怅。
她误了那一班的火车,可是要走,还是来得及的。
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她收了信和童书,说了声秋薇进来、给我把药膏涂了……转身走到床边去,将浴袍退了一半。那药膏子就放在床头,好大的一个瓷罐。药膏子虽珍贵,秋薇下手也够狠,每回都帮她涂上厚厚的一层,像是恨不得能让她马上恢复到没进疆之前那样子。
秋薇也是太夸张了些……不过想到在哈密时,在医院里进进出出工作,烈日炎炎也顾不得遮挡,初期的确晒伤过皮肤,手摸上去有点刺痛,只是习惯了也就罢了。
她伸手打开了瓷罐,顿时异香扑鼻。
她忍不住伸手去碰罐子里的药膏,沾在手上,淡褐色的油脂,在手臂上推开来,薄薄的透明的一层……她低头轻嗅。不知道用了多少种药材和香料,才混合出这样的味道。闻惯了,倒也觉得好。
但还是太浓郁了,若不是冲着老祖母,她断不肯用这样的药膏。
门一开一合,她往纱帐里挪了挪。回头却没有看到秋薇的身影,又说了句:“还不快些,再迟要来不及了……秋薇?”
她只顾了往手上擦药膏。除了脸上,就是手被晒的最黑。许是用了这阵子的药还是有效果的,她自己看着,倒与先前无甚差别了。
“刚刚又是你催我,这会儿我好了,你倒是不着急了……”静漪轻声抱怨。
她忽觉得哪里不对,马上坐了起来。
看到纱帐外头那个高大的身影,她呼吸一滞。
“是我。”纱帐被撩起来,陶骧的身影出现在静漪面前。
乍沉乍酣的梦 (二)
静漪不防陶骧会突然回来,先是一呆,便下意识地将身上的浴袍扯上来拢住肩头,问道:“你……怎么回来了?怎么不提前给家里个信儿呢?”
“路上比预计的要快些。”陶骧说着,摘了手套,放在一旁。
“那你……见过父亲和母亲了?”静漪问着话,手急忙将浴袍穿好。只是心里忽然有点慌,手指有点不听使唤,越是向上拉,浴袍却越偏偏往下滑。
“还没有。”陶骧解着颌下的扣子,说。他看了她一眼,转眼四下里也看了看。好像很久没有回来了,他也得熟悉下这里的环境。
他忽的深深吸气。
满鼻馨香,迅速透到体内去了……他嘴角一牵,微笑。
静漪面红耳赤的,好不容易系好了衣带。抬眼看陶骧正似笑非笑的、慢慢地拆着身上的装备,就过来帮忙。陶骧见她这样,也就停了手,只看她细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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