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寂静吞没。
我抬脚,一只脚踏空。
便在此时——
“……喵。”
是一声极轻的猫鸣,柔软细的毛发蹭在我腿边。
“啊!”我失声惊呼,脚下一滑,从井边跌了下来。
霎那间,万籁齐鸣,世界重新涌回耳畔,仿佛被重重推了一把,天地皆醒。
耳中嗡鸣不止,脑中空白一片。
我抬起头,只见月色泼洒满院,如同泼墨浸染的银沙,院中一切皆静,却又美得摄人心魄。
密薄汗湿透衣衫,紧贴着肌肤,一层冷意自背脊升起,叫我彻底清醒。
那井口依旧幽深无声,而我却连再看它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了。
小猫又不知何时溜走了。
院子里静得出奇,忽然之间,那股濒死时的勇气,竟一丝不剩。
我忍不住发怵。
转身,踉踉跄跄地跑了出去。
仆役房在明亮的夜色中,透出几分宁静安然。
我轻轻推门而入,翻身上炕。
室内黑影斜横,几人呼吸沉稳,皆已入梦,无人察觉我的异样。
我以为自己会迟迟无法入睡。
当身体贴上炕沿,将被衾紧紧裹住的那一刻,我的魂魄仿佛都一并被收束了起来。
眼帘一阖,竟瞬间沉入梦境。
梦中亦不得安宁。
耳畔锣鼓喧天,隐隐夹杂哭嚎人声,胳膊上传来一阵阵仿若真实的撕痛,将我从噩梦中惊醒。
天光尚未破晓,屋外昏暗如墨。
不过睡了两三个时辰。
我缓缓坐起,头重如铅,伸手摸索着,将鞋提上。
刚走到院中,就听得一阵慌乱脚步。
是两名值夜的同屋,脸色惨白,仿若见鬼,眼神空洞涣散,连话都说不清。
我心头一跳,迎上前:“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两人剧烈喘息数口,才有一人颤声道:“小山,完了……要没命了……”
犹如一记大锤敲打在胸口,我踉跄退后,声音发颤:“是二公子叫你们来通知我吗?”
另一人猛然一拍大腿,几欲哭出来:“还什么二公子!他都成了阶下囚了!”
我整个人仿佛还困在梦魇中,不敢相信二公子连一天的时间都不愿给我。
昨日赴死的勇气早已耗尽,魂魄飘散,胸膛如漏了风的旧鼓。
我此刻只剩惶惶。
正言语间,院外忽传来铁靴踏地之声,节奏沉稳,震得屋梁微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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