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郎闺房。
闺房的主人已经睡下了, 房里倒不是黑天黑地, 明棣知道她怕黑, 屋里总要点着一盏烛火。只有那晚自己在的时候,她倒是对黑夜毫不畏惧, 搂着他安稳入睡。看来以后还是要多陪她睡睡, 否则点烛火睡觉对眼睛不好,没想到日后竟是一言成谶。
清冷的月光照在女郎皎好的面容上, 清丽艳绝。他不否认自己当初对她是见色起意,起初只是贪恋她的美色,而今却是想捧着星星月亮送到她面前。
他承认自己很卑鄙, 仗着她纯良, 一步步诱哄着她, 欺负着她。她与自己之间,不过是被欺凌了还不自知罢了。可他还知道爱有排他性,一颗心只能给一个人,妻妾成群那不叫爱,叫占有。
男子走过去坐在她床沿, 伸出玉掌摩挲着她的脸颊,很软, 很细腻,是男子都会喜欢的手感,可此时的他却生不出一丝欲念。
今晚的他对她只有怜惜,可怜的小兽, 还不知道自己的未婚夫对旁人心动了,甚至还付诸了行动。小狐狸其实很聪明,她知道徐青章是迫不得已纳的冯知薇,所以都没有对他生气,没有无理取闹。
可如今呢,如果她知道自己的未婚夫在见过别的女子一面后就动了情,她会怎么样?她会伤心,他知道的,她对徐青章不是没有一点感情,所以他不敢用蛮横的手段夺走她,总归是她心甘情愿要嫁的。
他如何不知,只要徐青章越滥情,做越多对不起小狐狸的事,反而对自己有利。可他怎么敢,小狐狸这么好,他竟还会心悦旁的女子,即使那个女子也是小狐狸。
他不愿意她被伤害,他会瞒着她的,他只要她万事顺意。徐青章若是让她不高兴了,他不介意拿徐家开刀。
榻上的女郎毫无征兆地微微睁开了双眸,乌睫扇动了几下,像是翩翩起舞的蝴蝶,眼里透露出几分迷茫和困意,在认出男子的时候下意识地说了声,“哥哥,抱。”
男子闻言而动,真的如她愿,俯身搂着她,轻轻拍着,哄着,温柔开口道,“阿姝,哥哥给你取个小字可好?”
女郎见他抱着自己后就闭上了眼眸,听到他开口,又含糊不清地应了他一声。
“朝,本义曙晓,及一日之始。朝朝,你是我的瑰宝,亦是我的朝阳。”说完就虔诚地吻了吻她的玉目。
明棣知道小狐狸刚及笄没多久,却连及笄礼都没办过。她本该是个活泼开朗的小团子,却因一颗秘药,因椿凋萱谢而变得内敛,敏感,脆弱。他只求能护她一生周全,愿她的余生都平安喜乐,若有什么灾难,尽管冲他来,他来承担她的痛苦。
女郎没有回应他,耳边传来她平稳而均匀的呼吸,显然已经入了梦。男子又搂了她一会,临走前给她捻了捻被衾。
翌日清晨,兰姝是被小瓷进来叫醒的,两人还觉得奇怪,为何今日起晚了,因为以往她醒来都很准时,除了昭王来的那次。
兰姝今日穿着一套碧青色蜀锦襦裙,上面织着祥云喜鹊纹,香肩上裹着雪羽披帛。随着她轻轻走动,衣裳轻盈如雾,裙上的喜鹊也富有生气,在空中与白云嬉戏,更显得她是天宫中的仙子,清雅脱俗。
衣裙是昨日昭王府送的,一并送来的还有那套清洗过的浮云纱粉蓝襦裙,因为浮云轻薄又容易洗坏,所以宫里都有专门的人去清洗。
“小姐,这双绣鞋好生漂亮啊。”小丫鬟看着自家小姐的装扮两眼放光,心中无限感慨。
春来新插翠云钗,尚着云头踏殿鞋。[1]女郎足下的是当下时兴的云头履,碧绿的底色,鞋头高高翘起,如一朵翻滚的白云,白云是用了两串白珍珠凹出的造型,和今日的衣裙很是搭配。
白皙的脖颈上戴着一串碧青玛瑙镶嵌金珍珠的项链,坠着一朵点翠祥云和一块碧绿的莲花玉佩。发间插戴着几只镶绿松石栀子花簪,腕上也是戴上了那只新送的碧佛玛瑙珠子手佩,唯一不变的还是耳下那两枚粉珍珠坠子和雕花白玉镯。
今日主仆二人要去昭王府教安和公主绣活,装扮好之后两人就款款而去了,却在侧门看见了那辆奢华的昭王府马车,对比凌家的很是显眼。
更吸引人目光的是马车前那位翩翩公子,一席雪青圆领袍,镶着银线祥云飞鹤纹,腰间悬白玉螭龙佩,发间白玉簪晶莹脂润。偏偏这男子还生得一副极好的面容,风姿绝伦,神仪明秀,可谓之玉人。
小瓷瞅了几眼对面,又看看自家小姐,心里嘀咕,这昭王殿下好手段,每次都跟小姐穿婚服似的。莫非他在上次两人穿红衣那时,就喜欢上小姐了吗?
两人之间就几步远,兰姝看着那玉人勾唇朝她走了过来,牵起她的手,柔声道,“朝朝。”
兰姝听到这句话时,封存的记忆朝她袭来,她还以为那是梦,原来昨晚他真的来找了自己,怪不得自己早上会睡过头。
“朝朝,怎么不理哥哥?”明棣目光幽幽,发现小狐狸上了马车后就一言不发,很呆懵,觉得有些奇怪。
“哥哥昨晚怎么不陪我睡觉,你走了。”
明棣闻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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