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蛇在沈听弦身上睡习惯了,沈听弦一出门,他经常也跟着出门,只不过是换了个地方睡觉罢了。
如今蛇蛇睡糊涂了,忘记自己很大只,一见沈听弦要离开,于是自然而然地往人家身上爬,根本没有发觉沈听弦扛起他来的时候被压得微微一沉,最后还得用力掂一下。
蛇昨晚卷着沈听弦睡睡习惯了,现在脑子还是蒙的,因而即使这次感觉和平常跟着沈听弦出门的姿势和视野有点不太一样,却也就没有深究。
蛇蛇试图往沈听弦衣襟里钻,在人家胸膛衣襟处蹭了半天,发现钻不进去,还把沈听弦的衣服蹭乱了,说道:“啊。”
“最近可能吃得有点多。”
放不下。
沈听弦:“……”
坏了,莫不是烧糊涂了。
蛇蛇钻不进沈听弦的衣襟里,于是退而求其次,把脑袋搭在沈听弦头顶上,油光水滑的蛇身在沈听弦肩上卷了一圈又一圈,辛苦半天终于把自己全部放在了沈听弦身上。
剩条尾巴实在是塞不下了,委委屈屈地落在沈听弦背上,随着行走的步伐一晃一晃。
沈听弦居然也没提醒郁镜白,任由蛇蛇用这样庞大的身形往他身上卷,就这样扛着一大坨蛇辛苦地出门了。
蛇蛇烧得眼冒金星天旋地转,还在感叹:“圣子大人,您今天走路有点歪。”
“……”沈听弦把越凑越下挡住他视线的蛇往上塞塞,说道,“对不起。”
蛇:“真好。你脾气还是这么好。”
沈听弦:“嗯。”
蛇又道:“不行。你脾气这么软,难怪你天天被你那老不死师父拿捏。”
沈听弦:“好。”
蛇:“好什么好,给我改。”
沈听弦顶着沉甸甸的大蛇,顶着周围弟子们目瞪口呆的眼神,面对烧得神志不清蛮横无理的蛇,还能保持平和:“行,我改。”
蛇蛇满意了,蛇蛇用和人脑袋一样大的蛇脑袋把沈听弦胡乱蹭了一通,脑子又不知道抛到哪个九霄云外里,含含混混地说道:“你不能这么好说话。你这么好说话的话,你师父叫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了。”
“一点判断力都没有。你怎么当的圣子。”
沈听弦:“……”
唉。
沈听弦扛着蛇蛇去了灵越师祖的药圃。
灵越师祖看见一人一蛇的时候吓了一跳, 甚至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
那天把他药圃滚坏的小白蛇已经变成了大白蛇,盘踞在沈听弦的身上, 睡得迷迷糊糊,尾巴还无意识地去够沈听弦的手臂。
沈听弦鲜少有这般抛掉形象的时候,虽然到不了衣冠不整的地步,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扛这么大一坨蛇,形象总归好看不到哪里去。
沈听弦倒是淡然,他借了灵越的地方, 收拾出来偏殿的隔间,把蛇蛇放上去让他睡。
灵越进门的时候将门旁边的壁灯扭了一圈,无形的禁制升腾而起,阻拦外界的窥探。
灵越搬了个小凳子坐过来,看着沈听弦被没睡熟的大蛇从身后缓缓黏上来, 说道:“你怎么对这只蛇妖这么上心。”
暴风雪血脉的确稀有,只不过沈听弦身上背负的东西太多, 注定很难与谁有善终。
这要是契约灵兽,到时候无非人死契消,契约兽另寻他主便罢了。
要是结的道侣,那不就叫人家白守活寡。
沈听弦摸了摸从颈间钻过来贴住他脸颊的蛇颅, 低声道:“不是我能控制的。”
他手中亮起一阵荧光, 无声按在蛇蛇的头颅上。
那是屏蔽蛇蛇五感的法术, 让蛇蛇听不见他们讲话。
蛇蛇一被摸就自动触发本能,主动往沈听弦手心里送, 淡粉的蛇信间或闪过。
小老头穿着最普通的粗布衫,很没形象地坐在矮板凳上,提着茶壶喝了两口:“以你现在的修为想杀叶里尘,不过是蜉蝣撼树。”
“你起码要再晋升一个大境界, 才有资格与叶里尘交手。”
叶里尘早年修为抵达巅峰的时候,是当之无愧的人族第一人,靠的是一手春风化雨的汲取。
不致命也不烈性,却往往能在无形之中将对方的攻势化作自身的养料,看似被压着猛打,实则对手往往都被吸干力竭,倒地之时才姗姗来迟地顿悟。
都道叶里尘投了个好胎,能觉醒这样一个堪称无敌的天赋特质,助他傲世天下,顺畅无阻地登顶第一人。
只可惜多年来都卡在半步飞升上,无法突破那道隐形的门槛,直到为了阻拦妖族圣祖拿无辜人族血祭而伤及根本,逐渐退出大众视野。
沈听弦点头:“我知道。”
灵越神情凝重起来:“你既已知晓,又何必要急于提前我们的计划。”
“你尚未成长到合适的境界,贸然对上叶里尘,危险会难以预料。”
“记得这件事情的人是我们最后的底牌,叶里尘不知道他们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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