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没说话的孙乾,却突然越众而出,对着那美髯中年非常礼貌地拱手一揖:“末学晚辈,拜见崔师兄。”
原来,那美髯公正是孙乾的师兄、郑玄的得意弟子崔琰。他跟随郑玄学习的年限最久,最近也刚刚被袁绍屡次征辟,他已经打算去给袁绍当官了,只是还没最终敲定。
崔琰闻声扭头一看,愣了几秒,才不太确定地反问:“孙公佑?孙师弟?你不是追随刘玄德去了么?”
孙乾连忙说明原委:“……小弟确实追随玄德公左右,此番正为出访袁本初父子而来。”
而孙乾还没说完,诸葛亮已经把卷轴重新还给了崔琰:“算完了。”
崔琰一愣,孙乾都还没来得及给他和诸葛亮互相介绍呢。但他还是下意识看了一下上面的数字和计算过程,不由大吃一惊。
他知道这个答案是对的,但解题经过对不对他也不知道,因为崔琰自己也不会算。而且他依稀记得,哪怕是恩师郑公,解决这类问题也绝对不会这么快!
崔琰终于收起轻视之心,再也不敢把对方当成是来碰瓷的沽名钓誉之辈,郑重拱手道:
“不知先生高姓大名,师从何处。鄙人清河崔琰。”
“琅琊诸葛亮,师从家兄。”诸葛亮啪地一下收拢折扇,礼貌地拱了拱手。
天高地厚对别人是一个形容词,对诸葛亮是一道数学题
崔琰听说诸葛亮的名字时,短暂愣了一下。最后还是通过“琅琊诸葛”这个前缀,才大致理解对方身份。
只因他尚未正式出仕,最近这一两年护着郑玄辗转办学,常住不其山隐僻深处,对外界新近的后起之秀不是很了解。
后世明朝顾炎武,就写过一首《不其山》,描述郑玄辗转办学的不易:“荒山书院有人耕,不记山名与县名。为问黄巾满天下,可能容得郑康成。”
但不管诸葛亮身份如何,他既然轻松做出了郑玄的堵门题,崔琰也不会为难他,很干脆就领他进入内院。
转过几道台阶,穿过几道竹篱,诸葛亮终于在一座黄土地面的院子里,见到了一个坐在小石头上的长髯老者,那老者把书卷放在面前的另一块大石头上,正在对卷沉思。
院中竟是一张桌椅也无,坐的和放东西的都是石头。院子后面那间屋子也是门户大开,房间很小,一眼就可以透过门窗看到里面全貌,只有床榻而无桌案,估计只是用来睡觉的。
诸葛亮观察敏锐,他一眼就注意到不寻常之处:屋内没有桌案,床头衣箱上也没有放油灯,所以应该是整间屋子都没有油灯。
而老者面前那块大石头非常宽大,一角还摆着两个陶碗不曾收拾,应该是刚刚才用完膳。
看来这老者的生活方式非常简朴健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读书生活全在户外靠自然光,天黑就直接睡了。
房子造在山上,以至于院子连土质围墙都不需要,只是简单的木桩竹篱。
诸葛亮内心不由升起几分敬意,这才是真隐士啊。去年这时候,自己还在隆中躬耕,当时环境也差不多简陋,彻底顺其自然。
崔琰上前跟老者说了几句,老者似乎耳音不好,这才注意到有访客。随后诸葛亮上前施礼,孙乾也连忙拜见恩师。
而崔琰帮着介绍完之后,居然就先暂时退下不再打扰,反而顺手把郑玄的碗收了,亲自到院外洗碗。
郑玄抬眼看到了孙乾,还是有些欣喜的,先问了他几句这几年的经历,然后才转向诸葛亮:
“这位诸葛小友,是来讨教算学历数的?老夫与弟子数年未见,一时怀旧,倒是怠慢了。
嗯,观小友相貌,倒像是能穷尽天道的。若肯好好治学,将来不可限量呐。然玉不琢不成器,不可自恃天资肆意怠惰。”
诸葛亮拱手表示受教。
郑玄又拿起崔琰刚才递回来的卷轴和那张附着的答题纸,简单扫了几眼,又露出几分欣赏的神色:
“这解法倒是比老夫更为简洁,既没有超出《九章》范畴,又提纲挈领,令人耳目一新。”
诸葛亮见郑玄提到了数学题本身,他也就畅所欲言,不再拘泥:“郑公此题,似乎题干有些累赘,金木水火土五星的旋转周期公倍,本有定数,既然只是求公倍,又何须告知诸星初始方位呢?
莫非只是为了迷惑解题者,故意多给无用条件?要想把初始位置条件用上,不如改改,别问多少年后才能重归初始方位,而是问从某个杂乱随机的初始方位、要经过多少年才能出现五星连珠。”
郑玄一愣,他所学还没超出《九章》的范畴,倒也知道按诸葛亮的描述改造后的题目,是有解的,但《九章》上也只有几个特殊解。
他自己也没总结出是不是“任意初始位置,最后经过无限长的时间运转,总能出现五星连珠”,也就是不知道是否有一般解,所以没敢随手乱出,只是求稳让人求个最小公倍数。
再说,这只是对于沽名钓誉求见之辈的入门刁难,原本也不用做得太难。就现在这样的题目,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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