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里长心口发紧,暗暗闭了闭眼,扶额想,现下这情况显然已经完全偏离了自己的掌控。
他其实也清楚,自己目前正确的做法应该是立即站出来附和白师爷几句,再把元香斥责下去,若她再不肯的话,甚至强硬“请”她离席也未尝不可,这样还能挽救一些白师爷的面子,也能让场面平稳下来。
可自己怎么就不想那么做呢?
他知道自己心里认同元香的说法,实在不忍心这么对待她。
而方才点名元香,故意把她推出来的许良才,此刻心思几转,原先不过是看她不顺眼,想借机让她吃这个暗亏,却不想这姑娘一开口就应对自如,犀利言辞下更是一身凌厉气势,听得他心中微微一震,甚至跟白师爷对峙丝毫不落下风,将他说得只能搬出些男女谈不到一处的说辞来应对。
许良才凝目望着她,竟升出几分异样的感慨,心道后生可畏啊,虽是女子,一身气魄也令人不禁刮目相看。
他又环视一圈儿,心道这姑娘比他们这些人要强得多了啊。
这边元香的话还没说完,她又继续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边元香的话还没说完,她环顾众人后,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关于军士住宿一事,我倒有个主意,本村新建的学堂已大体落成,本是为孩子们所建,里头宽敞明亮,屋顶结实,窗户通透,眼下正好空着,不若就先腾出来做军士的房舍。”
“到时候打好床板,铺上稻草,再添上炭火,既暖和又整洁,军士们集中住在一处,也方便伍将军统一调度,行动更迅速,这样也不必分散各家各户。”
说到最后,她微微一笑,字字清晰:“如此一来,既体面妥帖,又不扰民,岂不是两全其美?”
这一番话落下,在场的几位思考一会儿后眼中已多有赞同之色。
“嗯这倒也是个法子。”有人互相轻声交流。
有人捋须边沉思边点头,确实啊,这村子里的学堂的地基和梁柱可都是他们一起掏钱、村子里的汉子们出力搭建的,料子用得好,结实得很,确实拿得出手。
而且正是如元香所说,若能借着学堂解决这桩麻烦,他们便不用头疼腾屋搬迁之事了,大不了再花些银钱,把学堂里的桌凳、被褥炭火预备妥帖,便是对军士们的体恤。
一时间,原本压抑的气氛都缓和了几分。
元香看着大家的神色,心下有了底,便又问:“在场的各位,觉得用学堂的场地作为军士们的屋舍住,这个想法怎么样?”
大伙儿心里虽说认同元香的主意,但此时谁要是率先表态支持,那不是第一个当着众人主动打白师爷的脸么?
虽说这是个挺妥帖的解决法子,可堂上气氛僵着,谁也不愿第一个开口,都在心底盘算着:等别人先说,自己再附和便好了。
偏偏这时,端坐其中的许良才突然出声了:“我是觉得元香说得不错,眼下有现成的容得下他们的地方,统一调度,吃住都在一处,行事更利落,这样要合适得多。”
屋内众人纷纷侧目。
怎么想也不会想到会是这许良才第一个出声表示同意,方才还阴阳怪气地把麻烦推到元香头上的人,怎么一转眼却站到她那边去了?
这唱的又是哪一出?
就连元香也愣了下,看向此时唯一说话的许良才的时候眉间微蹙,这许良才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不过眼下她也无暇深思,只趁势追问道:“其他人呢?觉得怎么样?”
这下子有了许良才这个出头鸟,在场的人便顺势点头应和起来:
“确实是个好办法。”
“嗯,可以一试。”
“确实既省事,又周全。”
元香见众人点头同意,她唇角微微一弯,抬眼望向上座的许里长与白师爷。
白师爷脸色阴沉,一时没作声。
许里长见气氛僵着,好声好气地跟白师爷介绍:“本村这座学堂,就是由村里人一同出资兴建的,但是元香姑娘可是允诺长期出资资助后续的费用,虽说她来村里时间不算长,可对村里孩子们的读书是极为上心的”
他话说得婉转,是想缓和下眼下二人之间的关系。
然而白师爷自然是不领情的,心头火气越烧越盛,堂上众人几乎全站在那小丫头片子一边,他只觉这分明是当众撕下了自己的脸,然后还扔在地上用力地踩了踩。
他心里冷哼:没想到这许家村的一群泥腿子,也敢与他拧着来,还真以为自己长了骨头了?
“好,好,好。”白师爷忽地低声笑了一下,那笑意透着几分阴鸷。
“看来是我白某多管闲事了,既然你们主意都大得很,不需我插嘴,那我就不奉陪了。”
说罢,他“豁”地起身,袖子一甩,冷声道:“既然如此,后续的安排你们自己看着办。若以后出了差错,可别说有人没提醒过你们,这事也与我白某人无关!”
话音一落,他再不看堂上众人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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