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包间霎时死寂,落针可闻。
许邵廷盯回举杯无措的胡柏印,后者嘴巴微张着,一个字也说不出了。
在满桌人震惊的注视下,许邵廷倾了倾手腕,将杯中那满溢的酒液,不急不缓地、近乎庄重地,洒落在了胡柏印脚边的地面上。
边洒,边抬眸盯着他僵在脸上的表情,唇边挂着一点玩味的淡笑,眼底却是极致的寒意。
动作太过优雅,让这充满侮辱意味的举动,蒙上了一层不容置喙的意味。
酒水溅湿了昂贵的地毯。
留下一条‘一’字印记。
“胡总,这么喜欢被敬酒,”他淡淡开口,“这杯,敬你。”
有几个见多识广的老江湖,瞳孔猛地一缩,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这样的敬酒方式,他们只在祭奠的仪式上见过。
-
闻葭被许邵廷先行带离了包间。直至上了车,她都没敢先开口说话。
上一回见他这样,还是在游轮上,气场太冰冷峻厉,周遭空气仿佛都被他的低气压冻住。
她仰头,用脑袋去蹭他下巴。
直到感受到他发丝的触感,他气场才稍稍缓和。
他搂过她,亲亲她发顶,“吓到你了?”
她点点头,声线很轻柔,“是余见山告诉你的,对不对?”
“嗯,”他抚着她的背,“还好他跟我说了。”
余见山本就厌烦酒桌文化,见胡柏印不是个好对付的主,并且只逮着女演员薅,在闻葭喝了第三杯的时候,当机立断给许邵廷发了条消息。
司机去机场的路开到一半,被他命令返回,油门踩到底的速度,赶到了。
这一帮人看见许邵廷的脸,有的不知道他是谁,倒是余见山一句,“天许集团的董事,许董,我拉拢的另一个投资。”
众人才明了。
许邵廷是迟来的,又是新来的,不合酒桌礼仪,但碍于他这个名字,包括胡柏印这个东家在内,也没人敢有任何不满。
人人脸上都印上了笑,纷纷朝他敬酒。
闻葭后知后觉地委屈,“其实我也跟你说了,刚刚我溜出去打你电话了,你不接,发消息,你也不回,我发了好多好多…”
“那个时候我已经在里面了,下车太匆忙,手机也没带。”
他几乎是慌了神地往包间赶。到了,却不见她身影,还是余见山一个眼神,才让他安心。
闻葭依偎在他臂弯间,听着他解释,愈发的委屈。
“对不起。”他吻一吻她,“如果我没来,你准备怎么办?”
他其实有点后怕,哪怕只是一小杯酒,他也不愿因为自己的一点疏忽,让她独自面对任何的不适。
“你不来,我就把酒,泼他脸上。”她义正严辞。
许邵廷顿住,笑了声,语调中有一点欣慰,夸奖她,“做得好。”
“你是不是想过会有这种情况,所以问要不要陪我来饭局?”
“嗯,去机场的路上也很不放心你,”他点她鼻尖,“以后有任何情况,都要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知道么?”
闻葭在她怀里乖顺地点头。
许邵廷搂着她,转头看向窗外,瞳孔中浮现一丝笑意。
终于不那么倔强,要强,肯打电话求助他了。
与此同时。
霖州云玺湾许宅,远离市中心,占地面积七千余平,白日不见喧嚣,进入夜晚,更是静谧。
许博征坐在书房内,一字未发,显然是在压着一股怒火——
他刚从馥山大道回来,却连个人影也没见到。
不用想也知道,他这个逆子,又隔三差五地跑去找女人去了。
管家杨伯进来禀报,“问过了,少爷原本计划今晚回来的,不知道被什么事情绊住了。”
许博征鼻尖溢出一声哼,第二次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被女人绊住了。
“他在云港待了多久?”
杨伯冷汗也下来了,“一个…一个礼拜。”
许博征把管家打发走,继而拨了通电话出去。
被接得很快。
“伯父?”沈知蕴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
许邵廷的航班被耽误,只好在次日清晨再离开。
闻葭九点上戏,清晨五点半,她感受到自己枕着的手臂被抽离,继而额头上一个吻,立刻逼自己睁开眼,把男人拉住。
思绪只清醒了百分之一,就下意识地嘟囔,“我要送你去机场…”
“听话,再睡会儿。”
闻葭发出一个不情愿的单音节,搂住他腰,“我要去…”
车上她根本舍不得补觉,一心缠着许邵廷说话。
“戏还有多久拍完?”他问。
“早着呢,但是这个速度对余见山来说都算快的了…”
他点一点头,“马上过新年,剧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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