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草棚连起来。整片地一分为二,一小半养鸡,另一半种冬瓜,吃不完的冬瓜喂鸡,一举两得,肥水不留外人田嘛。
杏娘说想养鸡,丛孝就搞出来这么大阵仗,英娘眼红的不行,“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家的鸡下的是金蛋呢?”
“就算不是金蛋,那也是这条垄上最大的鸡蛋。”杏娘扬起下巴,毫不掩饰她的好心情,“要不然都对不起我付出的这番心血。”
“那是你的心血么?那是丛七哥的心血。”英娘不服气的叫嚷,“我每天把鸡喂得饱饱的,我就不信了还能比不过你。”
“咱们走着瞧!”
……
为了庆祝鸡棚的大功告成,杏娘决定犒劳全家的五脏庙府,一直没吃肉嘴里都快淡出个鸟来了。
丛孝去镇上买肉,杏娘琢磨着用什么菜来配,菜园里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能吃的几样早就吃腻了。不过这可难不倒好吃嘴的李杏娘,何况现在又不是大雪覆盖、寒冷刺骨的冬天,万物复苏的季节,随便扯根草出来,根都是甜滋滋的。
田间地头,水沟洼地长满了各种野菜,母女俩提上篮子沿着水沟边找。这可是青叶最爱干的事,跟打猪草不同,打猪草讲究的是速度快,挖的多,要蹲在那手里铲子不能停,别提多无聊了,又累又枯燥。
挖野菜不同啊,野菜虽然多可杂草更多,得趣的是那个寻找的过程。一片野草当中躲藏着几蓬荠菜、马齿苋,找到时别提多欢快了。
杏娘不找别的,只找野芹菜,一种香味独特的野菜,喜欢的人很喜欢,不喜欢的人讨厌无比,闻到气味都要躲开。野芹菜喜欢生长在小水沟边、水田里,要么没有,要么就是一大片。连着根一起挖出来,一股奇特的气味霎时充满整个鼻腔。
青叶捏着鼻子帮娘一起挖,真搞不懂大人怎么喜欢吃这么奇臭无比的东西,打死她她都不吃。
母女俩回到家打了井水洗菜,过了一会丛孝竟回来了。
“今天回来的到是早,肉呢?”
“还早呢!”丛孝一脸苦笑,双手一摊,“今天压根就没去镇上,我是走回来的,没有买肉。”
早起周老爷子划船经过丛三老爷家门口,丛孝挥手喊停,恰逢朱青水在丛孝家河边的小码头钓鱼。
靠水的人家每户门前都有一个小码头,简陋些的直接就地挖几层台阶,讲究些的在最底层铺一块石板,少有像丛孝家这么规整的。挖好的台阶用砖头铺的整整齐齐不说,连边缘也用砖做了个隔档。
小码头很长,嵌入河底的高度也深,即便是在枯水的寒冬仍有台阶踩下去不会湿了腿脚。
热天还好,一到了冷天,丛孝家周围的几户人家都爱来这里打水、洗漱。一来不像别处那么滑溜,不会摔个四脚朝天,二来干净爽利不会打湿棉鞋。
最爱这个小码头的人,杏娘还排在第二位,第一位是朱老四朱青水,无他,这里钓鱼最方便不过。他家人少,田亩打理得也不甚勤劳,做完了田里的活就无事可干了。两口子又不是那一等勤快的人,做半天歇半天的,无所事事的朱青水就爱上了钓鱼。
撒一把鱼食打窝,一根鱼竿甩下去,凉爽的风吹着,头戴草帽,一屁股坐下去能坐一天不挪窝。
看丛孝上了小船去镇上,朱青水也颠颠地跟了上去,嚷着也去买块肉打牙祭。等船行到垄中间过石桥时,正好碰到田里回来的何石。
“田埂上的杂草长得快比人高了,正好割了喂牛。家里的镰刀豁口比缺牙的老太太还大,割起来费劲的很,还是买一把新的好使。”何石坐在船舷上,摘下草帽擦一把汗。
“可不是。”丛孝搭腔,“秧田的秧一天天跟坠着了似得,田梗上的草都割完了两茬,该长的不长,不该长的长得飞快。”
朱青水翻白眼撇嘴:“行了,我的两个好哥哥,就你们俩是勤快人,咱不说这些了行么。我昨天钓了一条黄骨鱼,你们是没看到,那个头,比我一只手掌还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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