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能听见点细微的碎响,藤蔓般扎根在混沌不清的脑海里,意识不到自己是清醒还是在做梦。
李轻轻挣扎着睁开眼。
漆黑斑驳的墙皮,空气中有淡淡的苦朽气息,她觉得难受,低头咳了咳,身体颤动时,引来阵阵晃动的声响,李轻轻愣住,她看向自己的手腕,黝黑的锁链扣在四肢,正把她锁在身下这架铁床上。
锁……锁链……?
在李轻轻怔愣时,靠墙那边的阶梯传来阵阵脚步声,她咽下口唾沫,下意识往墙角缩去。
哒哒——哒哒——
声音轻快,不难想象脚步主人的雀跃。
李轻轻死死盯着黑洞洞的门口,指甲陷进肉里,她把背整个贴在墙上,只是冰凉僵硬的事物非但没有带来安全感,反而让那种恐惧越来越甚。
先出现的是一双普通的白色运动鞋。
深色的牛仔裤,再普通不过的浅色卫衣,男生捧着餐盘逐步向下,露出张清爽干净的脸。
他的头发颜色和常人比起来偏浅,呈现的是一种棕色,单论长相,他其实算作清秀,失了点大人常说的男子气概,瞳孔黝黑,睫毛很长,看向他的第一眼永远是这双纯粹漂亮的眼睛。
但在李轻轻面前的可不是所谓的美少年,他是毒物,是呕不出去始终在脑海盘绕的噩梦——那个傻子,陈生。
陈生弯着唇角,似乎很是高兴,看见李轻轻,他脸颊上慢腾出抹浅薄的红云,男生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把托盘放在旁边的桌子上。
“燕子你醒啦,饿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李轻轻僵硬地看着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个人会出现在这里。
精神发育迟滞。陈生即使成年也只有12岁左右的心理年龄,能进行基本的日常沟通,但很难理解且使用更难的词语。
很长的那段年岁里,都是这样的人跟在她身后。
李轻轻闭了闭眼,别过脸不再看他:“你为什么会在这。”
陈生笑得更高兴,他蹲在李轻轻床边又站起来,有几分无措的模样:“想见你,所以来了。”
“”李轻轻刚想抬手,却牵动锁链哗啦啦的响,她脸上有片刻的呆滞,紧接着转为愤怒,“把这些解开!”
陈生脸上带着茫然,他似乎不明白李轻轻怎么突然生气,男生眨了眨眼,曲起一条膝盖放在床上,黝黑的瞳孔直勾勾盯着女生,撑着手往她那里爬过去。
“解开了,燕子又会跑掉的。”
他的语气自然平淡,好像只是在说很普通的事。
“像之前那样,不要我了。”
看着眼前越发放大的脸,李轻轻心中全是恶寒,她不停往墙角缩,直到手腕被扣紧按在墙上,她忍不住发出疼痛的呻吟。
“刘叔叔教过我,如果燕子再跑,我就可以拿这些把燕子关起来,这样燕子一辈子都不会离开我。”
燕子。燕子。燕子。
李轻轻胸膛不停起伏,她艰难地举起另一只手往男生脸上扇去,他没躲,硬生生受了这一下。
“你找错人了,我不是燕子,你这样做在这里是犯法的,你会被关进监狱,一辈子见不到你的爸爸妈妈。”
手腕还被他按在墙上,并且越来越疼,李轻轻倒吸口凉气,放柔了语调:“听话,你现在放开我还来得及,我不会报警,你也可以回家,好不好?&ot;
陈生缓慢地转过被打偏的头,他果真松开手,十分委屈地摸着自己的脸:“好痛。”
李轻轻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男生蹙着眉,眼里隐隐有水光要落下,他仍旧摸着自己的脸,却倏然笑出声。
“想骗我?你就是燕子,我不会认不出来燕子!”他扬起无害的笑容,“刚才有没有被我骗到?其实不痛哦,脸上麻麻的,像小虫子在爬,好好玩。”
他笑完,脸上的表情又变成迷茫,陈生挪着身子过来,李轻轻下意识攥紧了手,正要抬起时,男生倏然张开双臂,牢牢地把她圈进怀里。
“燕子,燕子,我好想你,我好想你啊。”
李轻轻抬起的手停在空中。
肩头洇开点点温暖的湿润,李轻轻愣愣地垂下手,看这颗脑袋在她肩膀拱来拱去。
“为什么要和别人离开,为什么你不要我,我找了你好久,找了你好久!”
他说着,语调从最开始的卑微逐渐拔高,手臂箍紧的力道也越来越重,李轻轻脸憋得通红,感觉五脏六腑都要被挤压出来,她痛苦地捶打陈生的背,却完全没有撼动他分毫。
陈生总是这样,他控制不好情绪,更没有控制力气的概念。
“你咳咳,放开”
手中捶打的力气越来越小,李轻轻眼前发晕,她还想试图推开他,最终只听到锁链声倒下去。
这时,陈生终于放开了手,他眼尾发红,直直盯向晕过去的李轻轻,目光如有实质地寸寸侵蚀着女生,像抢回失而复得宝物的巨龙,恨不能把她吞吃入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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